“你有什么收获吗?”李长平道。
唐敬没有顾虑,将自己一路发生之事娓娓道出,以及那只可能潜伏在李瑁和突厥人之间的黑手。李长平一听消息,面额紧皱:“能否细说?”
李沁这时也投来了异样目光。
唐敬这才解释道:“司丞不觉得奇怪吗?突厥人的计划是边境和长安共同执行,突厥人进攻大唐边境情有可原。但为何要对长安下手?这无异于引火自焚。”
唐敬的话让李长平陷入沉思。唐敬说的不假,突厥人对长安下手,定然会引起朝堂震怒。突厥人刚刚经历内战,须待休养,而大唐人力充沛。突厥人根本承受不起朝堂的震怒。
届时大唐挥师北上,血洗草原,突厥人拿什么抵挡?
这样一来,突厥人的计划似乎自相抵牾了。他们对长安下手,大唐出师讨伐突厥,那他们边境的计划岂不化为浮沫?
唐敬继续道:“所以在我看来,只有一个解释。这个计划,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提出的。肯定有人假传了突厥大汗的讯息,格外提出了一个对长安下手的新任务。”
唐敬之所以是这样猜测,是因为新任的大汗乍临草原。长期潜伏在长安的狼卫根本就不知情,因此他们依然相信前任大汗的文书。
有心之人正是抓住了这个信息差,暗中调度了一批老狼卫,去进行这场对长安的报复。
这也顺便解释了,为什么泣鬼雷的制作方式,会落入突厥人手中。从先前那些泣鬼雷的威力上看,有些稚嫩,显然制作的突厥人还是一个新手。
不然就凭当初在自己脚下炸的十几个泣鬼雷,若是威力正常,足以把自己炸成碎片。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沁拍了拍手,以表赞许:“不愧是人送十三阎王的唐敬。这次文书中的后半句,池中恶鱼,便是如此。”
李长平一下困惑了,望向李沁:“你和李亨大多精力都在朝堂那边,怎有心思在平靖司上。”李沁摇了摇头:“不是我和李亨看出来的,是贺监。”
李沁又愧疚地叹了口气:“那日我们虽气到他老人家,可他听说平靖司抓获关键人物时,被右相借南衙十六卫之手灭口,便决定帮帮李亨。所以平靖司的所有消息,我刻意让人临摹了一份,送至其府中。”
李长平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贺监以德报怨,看来得抽个时间去道歉才行了。
李沁继续道:“贺监只是看了几眼,就察觉到了唐敬所发现之事:突厥人的计划,是自相矛盾的。所以才有了池中恶鱼一说。”
说到这,李沁望向唐敬,他觉得这人才识胆量皆异于常人,问道:“你有什么策略吗?”
唐敬思忖良久:“我先前的所有行动,几乎都失败了,原因是突厥人一直有后手。他们准备的太充分,反观我们,太仓促了。从孙子兵法的角度上看,我们是必败的。”
李沁眉宇微蹙:“这不是我想听的。”
唐敬瞅了眼李沁,他和李长平一样,骨子里都有一股狠劲,于是道:“有,代价很大。”
“自古通往华山,只有一条路。”李沁这话已经道明了披荆斩棘的决心。
唐敬犹豫片刻,道:“金蝉脱壳,后发制人。”
李长平和李沁立马有所意会,只是这个‘壳’是什么?于是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只见唐敬展开双手,左右张望,面露诡谲笑意:“我们所处的,不正是‘壳’之所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