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挑道:“当初平靖司的位置我们几经改易,最终才定在光德坊,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西临西市,方便监督胡人,东邻朱雀大道,调兵迅速,同时毗邻京兆府,可以查阅到各种文书案牍。”
“那么,那位关键的祆教线人,会不会也是一样的思路?”
姚挑这话无疑点醒了唐敬和李长平。唐敬内心不禁动容,看来李长平身边的这位家养婢,并非是携在身边用于养眼的花瓶,而是有着一定的智慧。
但现在不是思虑这个的时候,唐敬的目光回到沙盘之上,脑海中将突厥人的行迹再度刻现。
从长安往北的安仁坊,到西南角的永和坊,再到东南一隅的修政,通济,晋昌三坊,最后又回到了西边的怀德坊。突厥人的行动可谓在长安南部围了一个大圈。
突厥人的起点和终点全在西边,永和坊和怀德坊之间也就隔了三坊。若真要论,中间隔着的三坊都有可能。可身为监督者,哪有只看首尾的?
若是把核心定在这里,晋昌坊那边的事迹就完全不在他们的视野之中,这根本不符合监督者的地理选择。
毕竟过程才是关键。控制好了过程,首尾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重大事件完全就是绕着晋昌坊在执行,所以最佳的地点只能是晋昌坊。
就在这时,唐敬忽然想起了一件几乎快要被遗忘的事情。莫缘的事件中,自己曾遭到祆教之人的刻意刁难。
官家虽不愿触碰这块烫手山芋,但你要是借此蹬鼻子上眼,目中无官,那就是另一种性质了。毕竟长安没了祆教还是长安,你祆教没了长安,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坐待瓜分。
祆教教徒也深知此点,所以只要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招惹官员,加上官员之间的把柄斗争,彼此长期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那恣意挑衅自己祆教教徒显然违背了这个原则。
当初自己寻找别院心切,丝毫没有留意这批祆教教徒的不寻常之处,现在一想,这不正是问题所在吗?
唐敬立马取出檀架上的红色小棋,插在了晋昌坊一所祆教寺庙的位置。
“就是这里!”
说罢,唐敬提起横刀,跑出平靖司大殿,姚安能紧随其后。
李长平也随之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让旅戈军配合唐敬的行动。出发之前,萧四郎特意驻足片刻,回头跪在在李长平面前。
李长平对这忽如其来的跪拜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萧四郎拱手道:“还望司丞大人,能派遣一支旅戈军,保我家人平安!”
李长平眉眼微蹙,示意萧四郎继续往下说。
“前不久,我在西市西门外,曾与那批私军会面,他们已见过我的容貌,我生怕其背后的势力将魔爪伸向家人威逼于我,还望司丞大人同意。”
萧四郎整个人跪拜了下去,叩了一个响首。
李长平一听这事,反而是舒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你奉命行事,何罪之有?不必如此大礼,我自会派遣一支旅戈军前去护你家人平安。在此之前,切莫令我失望。”
“多谢司丞大人!只要大人可保我与家人无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罢,萧四郎又叩了个响首。
李长平挥了挥手:“快去任务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