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上前，大声说道：“李刚！你以为的正义就是正义吗？你残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你只是听风说雨，你只是人云亦云，你只是因为得不到而想毁掉，别再找借口掩盖你的丑陋了！”

“网络不是可以肆无忌惮释放恶意的地方，如果只是不加思考地咀嚼别人吐掉的东西，那么你迟早会成为一个信息垃圾桶，”陆允越说越向前，到了离李刚只有一臂的地方，“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心中那得不到满足的道德感罢了，因为你得不到尊重，因为你在现实生活中是个弱者，在你身边唯一触手可得，最容易满足的就是网络！你只需要敲敲键盘就有许多不明事理，不知真相的人来呼应你，你觉得你似乎有了一点学识，你的三观很正，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和认同，哪怕你心中明白事情的真相可能不是如此！”

“住口！”李刚突然暴怒，一把扯过陆允，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抵住陆允的脖子，“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警察永远也不可能抓住我！你和我一起去死吧！”李刚突然发狠，锋利的刀尖正要刺入陆允的大动脉。

陆允勾唇一笑。

他要的就是李刚和他肢体接触，在他镜子里的王莹早已按耐不住。只见一缕黑烟钻进李刚的鼻孔。

李刚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不断地惨叫。

季良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以他从警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陆允绝对不似表面这般简单，所以当陆允步步紧逼向李刚时他并未阻拦，他就想看看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李刚早已是囊中之物了，他已经发定位到局里了。

李刚似乎正在经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双手在脸上不停地抓扯，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不久李刚脱力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王莹此时也从李刚身体内出来。

不知是内心执念得到解脱还是什么，此时的王莹看上去似乎没以前恐怖了，她巧笑嫣然，对着陆允做口型：谢谢你。

王莹化作荧光点点，钻进了铜镜内。

陆允松了口气，正当他想转身离去时却觉得天旋地转，只见地面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不好......”陆允心想。

“小允，快起床吃饭了，小允，小允？”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好温柔，这是谁，谁在叫我......”听到这声音陆允只觉得内心酸涩，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来人，眼皮却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真是的，这孩子怎么这么贪睡，还是平时在学校太累了吗？”女声虽在抱怨，但语气是掩不住的宠溺。

陆允犹如一个溺水的人，他只觉得呼吸不得，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在手里。

他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一定得睁开眼看看这人是谁，否则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陆允头上青筋暴起，拼尽全力睁眼，入目的却是一张染血的面孔。

“小允...”地上的女人奄奄一息，目光却紧紧盯着陆允的脸，似乎害怕下一秒就会把他忘掉，“你一定要活下去，无论怎么活，痛苦地活，绝望地活，麻木地活抑或精彩地活，也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这样，无论经历什么，无论怎么对待自己，也要活下去，这也许是诅咒，但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希冀。“

天空灰蒙蒙的，顷刻便下起了小雨。

细雨绵绵，如银针般拍打在陆允的脸上，这不合时宜的雨冲刷着女人身上的血迹，在她周围形成一个小血泊。

陆允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何他的心如此痛，一股难言的酸涩泛上他的心间。

等不来陆允的回答，女人早已耗尽所有力气。

陆允替女人抚去脸上的泥泞，自己也体力不支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