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鹤顺天而下的姜万里心里并无目的,自记事以来,老者给他讲了诸多事迹,他也翻看过不计其数的典籍以打发时间。但大多都是引人入胜的故事,姜万里以为那不是现实。
老者也曾带他下山玩耍,姜万里心思灵动,只顾感受那烟火气息和美食。这次离开老者后,他才发现自己像个从未走出家乡的懵懂少年。
思考片刻后,姜万里轻抚身下仙鹤脖颈间触感柔软的白色羽毛,仙鹤便朝中央皇朝飞去。
不久,姜万里意识到骑乘仙鹤太过招摇,很多书里讲到,初出茅庐要足够低调。正好下方不远处是一片大湖,他落到地面,拿出字画,让仙鹤们飞了进去。
是的,字画本身是一件法宝,姜万里使用甚是熟练。而后,字画变得足够小,被姜万里一口吞进肚里。
“这样,就低调了吧。”他想到。
这应是一片野湖,湖边杂草丛生,周边只有一些小动物或觅食或饮水,硕大湖面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即使有风拂过。
姜万里皱了皱眉头。
不寻常的画面。
那些小动物们身上并无任何气息,只是机械般在做吃喝动作。姜万里无法理解,他伸手一招,想摄取一只动物观察,随即他想到自己没有修为,小动物不像字画能由自己驾驭。
他走近一只黑色小羊,刚要蹲下时,黑羊却突然炸开,没有漫天血肉,只有金属质地的碎片朝他砸来。
姜万里瞬间吓了一跳。自己是被偷袭了。
随着心思一转,所有碎片停在他身前,只有一尺距离,便仿佛失去力量,散落在地面。
他捡起其中巴掌大的一块,自言自语道:“秘银掺铅,器傀手法,当是某个制器宗门作品,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再看向平静大湖,心中浮现出一个奇怪想法,按故事书中的通常写法,可能有人在湖中修炼,散布些用来监视或防备突发状况的小东西。
若为真,此地不宜久留。毕竟能用得起器傀,不用细想,至少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姜万里抬腿就走。
这时天边正有几道身影快速飞来,不多时,便清晰可见。一共是五人御剑而来,此时姜万里才没走几步。
五人都身着青色长袍,停在离姜万里不远的上空,并未落地,为首是一位气宇轩然的中年,他问道:“敢问小友是守在此处,还是不经意到此。”
姜万里觉得对方的问话很有意思,回道:“若是守在此处,当如何。若是不经意到此,又当如何?”
中年身后一青年开口:“守在此处,当叛徒同党论,死。不经意到此,则赶紧离开,落日剑门捉拿叛徒,倒不想伤及无辜。”
姜万里抱拳说道:“确实路过,本来就要走了。”
“慢着。”为首中年指着器傀碎片问道,“这是刚破碎的,请问小友门第?”
他认为姜万里刚才经历一场和器傀的战斗,但分毫未伤,自是有本领或是有依仗的修士。哪怕年轻,也当得起礼貌一问。
姜万里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到,我要走了。”
不再理会这五人,他径直走远。
中年身后另一青年说道:“师叔,这小子可疑,为何不直接拿下?”
“那丫头身怀器宗绝密,潜入我门避祸数年,又盗走我门重宝,还能逃脱数月,你们觉得好对付么。若加上这少年,至少我没有把握留下他们,何况明显两人并非同伙。”中年解释道。
“但我看他身上并无修为波动啊。”青年追问道。
“那留与不留有何意义,我门是滥杀的宗门么?”中年反问道,他把眼光望向大湖。
“疾。”随着中年一声轻喝,脚下长剑瞬间消失,很快出现在大湖上方,直接扎向湖里。与湖水接触的一瞬,似是遇到了强大阻碍,湖水猛地炸开,掀起数丈高的浪花,中年的长剑被爆裂的浪花所阻,暂不得进。
“进。”中年再吐一字,双指并点于空,长剑稳住身形,迅速升上高空,再次向湖里奔去,一没而入。
湖水剧烈翻滚起来,好像煮热的沸水,但很快又归于寂静。长剑像是被抛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落在中年脚下,再无动静。
五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湖边的器傀此时齐齐朝五人望了过来,一瞬间他们压力骤增。中年没想到对方实力竟这般强大,和从宗门出发前被叮嘱的不太一致。
“结箭矢阵。”中年沉声说道。
五人以中年为箭头,左右分列两人,分别落前面一个身位,全力运转修为,形成一个箭矢状的小阵型,射向高空,又如流星般砸向湖面。
大半个湖的水面拼命沸腾起来,白色水蒸气弥漫半空,从远处看,如迷雾一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在远处偷看战场的姜万里感觉大开眼界,原来真实的修士战斗这般精彩而又霸气。
不多久,五人先后飞了出来,落在地面。不,是被先后扔了出来,跌倒在地面,许久没能起来。
大湖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