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身，人如其名，一言抱负，两袖清风，三子俸禄，四处闲谈，五讨六不要。

大宁王朝宁宣侯府已世袭三代的徐夜袍，早已没了曾经缔造侯府的第一任侯爷，栋梁志气肱骨，软糯糯的跟个饭团样，皇庭和市井都是人们吃茶闲谈的侃言。

若说宁宣爵位的封名赐赏，第一任宁宣侯，就如人们口中所说的，出身草莽，起于微末，励志革新的第一代，而徐夜袍就是受着祖上功勋荫德，混吃等死，安稳一生的第三代。

宁宣侯府的第二任侯爷，见徐夜袍资质平庸，胸无宇宙，饱食终日，虽说不与其他功勋后辈一队，仗着背景权力横行霸道且鱼肉百姓，掠夺耕农田产并抢占更名自身下的私产，肆意殴杀人命，置法纪规章于不顾。

但心机单纯，资质平庸，终日会将祖辈所苦心经营而来的侯府，最终走向覆灭，当时的侯府侯爷决策将徐夜袍下嫁于皇室公主作驸马为百年之好，便将侯府上下资产皆予公主掌管保侯府基石安宁利益。

最让人惊叹的是，如今侯府的侯爷同是将侯府第二任的战略，当年所做的事情又再次上演一回。

至此往后大宁长安府城里外都会叫做姑爷，而池砚舟在京圈官宦子弟中，人人都叫一声小三叔姑爷，常去的勾栏听曲的伶人，见到都叫一声小三叔姑爷，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如此似戏里画本子般言津乐道。

老叟其实是庙堂里上了年纪的老太监，如今都不知多少岁，在池砚舟未出世时就在侯府当事，说上去是侯府门房给侯府打更巡视，在大宁下，自然是大宁皇室的打更人，巡的是对侯府的监视。

楚老像是慈祥的长辈关怀晚辈般：“日常会友笼络情谊之间的吃茶钱，节制些就算了，为何还要以七日为要求，本是一日零花散钱，到如今七日作一日零花，昨夜冒大雪，从西市一路走回来，出了个三长两短咋怎么办咯！”

“我到没事，昨夜的雪透着邪性，反倒是你在这天冷下，你屋内的被褥是否添了些，炭火还够用么？不然你的这腿恐怕是煎熬。”池砚舟心想怕是这老不死的老早就见到自己，故意这般说道，并无在意，亲近的声音从望着楚老的膝盖说道。

“有劳姑爷关心，老毛病。”

“再说祖父封土青蒿两丈高，从未见过，在侯府，我池砚舟一向把你当做祖父看待，世上本就没什么双亲在世，孤苦伶仃，等会我去侯府内务处再给您讨些炭火来。”

和这个老太监闲扯几句，池砚舟便迈步朝内走去。

站在侯府大门看着池砚舟的背影，老太监楚老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溃散，随而是满絮惊叹...

姑爷近些半年，身子和模样变化许多，自老爷将池砚舟从筚门闺窬里收养十五年后，带回侯府半年，初见是一个相貌。

如今又是一个相貌！隐约之间，还有些相似曾今从一卷画布上见过的背景。

筚门闺窬之人怎敢晞天望之冀？

楚老见一眼，便对池砚舟品志，相处下来观望品行习性，始终是未曾焕然更一新。

......

待在勾栏听曲小巷里一门心思未再回来，如今又是一个相貌，时间流逝，青涩发育，世间伦理，亘古不变。

姑爷与小姐关系本就不好，从未见过，不识对方习性，两眼墨黑。本就佳偶天成，百年好合，虽说一知半解，但朝夕相处，时间下总归有故事。

倒好，自拜完祠堂祖宗，拜完天地神明，拜完座上父母，合卺而醑未起，像是约定好一般，转身忘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上的伦理道德，各行其是。就一个半年几次来侯府，一个半年虽在侯府，却心不在侯府，索性如此在侯府半年后，在外流浪，风流倜傥下流连忘返勾栏乐不思蜀半年。

如是冷言冷语提一下便好，但这些根本就不会发生，没有什么一落千丈的心情起伏，只有身上零花月例银子逐渐半月至日，最后如今七日成一日，一日纹银用七日。

想必是囊空如洗便无可奈何回侯府。

姑爷真是一向如此耿直的人...

和侯府的老爷却不一样，说话虽然直了些，但不讨人厌烦，回回见面几句，就是留下几句，楚爷虽说无根之人，床围之事自然是不知，但不知是不知的乐趣，还有可以知道的乐趣，而这可以知道的乐趣，怕是这些纨绔子弟的乐趣，想想都有些渗人。

当踏进宁宣侯府，就接下了一百两身替侯府世子，目的性就只有寻找一件木盒子。

可让阿宝不知道的是，他即是身替又是生替，池砚舟用死亡生替阿宝活命的重新开始，阿宝身替池砚舟活命，名字的存在性。

身替池砚舟，宛如乘坐一扁小舟，孤身前行，在墨水池子里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