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还请入府歇息用饭，马匹自有人照料。”

陈生虽然一直施展着敛息术和幻术，但也没有没有过于靠近，因为他看到那处宅院内竟也有一个鬼神巡视。

‘前来迎接的竟然是方瑞，方栋的次子。宋时和方栋的儿子见面，却又不通名报姓，在这种风雨将至的时候，着实令人怀疑。’

陈生有心潜入窃听，但看着院内的鬼神，只得作罢。

略一思索后，陈生继续顶着幻术和敛息术将摇光镇逛了一遍，摸清各处要害所在，找到巡城鬼神的巡视规律后，按原路潜出城去。

一路跑到离城三四里的密林中，陈生攀着树枝登上树梢，这才展开布翼御风而起。

此时虽已入夜，陈生循着大致的方向往北而去，约摸着飞出三四十里地后，陈生便开始绕圈飞行，一圈圈的扩大飞行轨迹。

很快，一处灯火所在出现下方，待得陈生接近后，便看到了同样的土城。

陈生仍旧按照之前的方法，先在远处降落，再徒步赶到城外。

城门上，“开阳镇”三个大字说明陈生没有找错地方。

接下来，陈生安心等待巡城鬼神的出现，抓住空档潜入城中，将情况都摸明白后，又悄然潜出。

如此一路北上，陈生将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五个城镇都探查了一遍。

但寻到天灵教总坛所在的天灵镇后，陈生站在城外的矮山上，不由望而兴叹。

天灵镇同样建在一座矮丘上，这望海县别的不多，就是山丘多。

其城墙周长六里，同样没有包砖，但建在山丘边缘，从城外看去足有三丈余高，

这等规模的城墙，再加上城外绵延开来的大片关厢地带，已经不比一般的府城差了。

高大的城墙无法阻碍陈生，让他望而兴叹的是城墙上的鬼神。

这些鬼神不是巡视，而是每隔百步就有一个蹲在城墙上，根本不会离去。

绕着天灵镇转了一圈，将城墙上的二十个鬼神看了一遍后，陈生再次展开布翼御风而起，沿着旁边的河流顺流而下。

夜间飞行想要找到目标极难，陈生懒得原路返回找过去，直接沿着河流往东北方向飞去，汇入北流河干流后逆流向南。

以河道为坐标，陈生途经东临县县城等众多城镇，又从干流转入支流继续向南，最终找到丁三二一屯所属的乙二八镇。

回到这里，陈生对地形就熟悉起来，沿着山路飞入群山，在一圈圈盘旋中找到那一点光明。

当陈生落向大同庙时，远远地便看到梁巧娘依旧站在西偏殿外，一如昨夜。

两人相视一笑，走进西偏殿。

陈生拿过木板、炭笔，将今夜的经历边说边画，很快将天灵镇各个城镇内的布局讲述清楚。

“我推测宋琬和方瑞今晚谈论的内容很重要，可惜无法靠近偷听。”

陈生伸出炭笔，在地图上摇光镇所在的位置点了点。

“别处没有探查出异常，只有这里发现一点端倪，不能轻易放过。”

陈生沉吟道：“虽然不知宋琬为何没有选择速度更快的单独行动，但马队出行更好，跟踪起来更方便。。

“我决定明天天亮前赶到摇光镇，此去所用时间不定，还请梁姑娘用幻术假扮我应对日常事务，学堂授课可以交由念娘他们四个暂时代替。

“最多两天，不论成与不成，我都会回来一趟。”

梁巧娘点头道：“就按陈道长说的办，你用法术奔波了一夜，可要炼炁恢复？”

陈生笑道：“自是要的，又要麻烦梁姑娘了！”

梁巧娘双手叉腰，哼了一声，说道：

“你再说‘辛苦、麻烦’这等字眼，我可要恼了！”

陈生见状心中暗笑，原本挺直的腰杆一塌，坐在蒲团上摊开腿，双手撑在地上，粗声道：

“兀那女子，快来助我一臂之力，咱们好早日灭掉天灵教这个大患！”

梁巧娘一愣，眼睛一转后立刻握着拳头挥舞，道：“灭掉天灵教！”

陈生眨了下眼睛，又喊道：“解救穷苦人！”

“解救穷苦人！”

“实现人道大同！”

“实现人道大同！”

说到这里，陈生和梁巧娘已再无玩闹之心。

“如果真的能实现人道大同该多好呀！”

“会的，会实现的。”

“嗯，我相信陈道长。”

西偏殿内恢复静谧，唯有门外的满满和阿玄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自家大师父和二师父一会吵闹一会安静。

没能从伙伴那里得到答案，两小只好收回目光，继续安静地趴在门外，渐渐地连眼睛也眯了起来。

虽然看似假寐，但他们的耳朵却在不停转动，将四周的一切动静收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