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张妤汐只觉得自己靠着树躺下了,便费力的微微睁开双眼,只见陈权世张嘴说这些什么,无奈此刻已是声不入耳。
不过张妤汐大抵猜到了陈权世是在向自己告别,心中一阵复杂的感觉,不仅是为陈权世离开的高兴,也是为二人就此别过的酸楚,只是此刻无法再想太多,看着陈权世离开的背影,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天明,张妤汐看了看已经处理好的伤口,便知道是姥爷将自己带回来的,简单收拾了一番便走出房门。
只见梅先生便在屋前不远处静静站着,听到了张妤汐发出的声响,梅先生转过头来,满脸担心又无奈道“醒来了?感觉怎么样?”
张妤汐脸微微泛红,有些羞涩道“没,没事,姥爷,对不起,都是我使了性子,才赶陈大哥走的。”
梅先生压着气焰教训道“怎么这般任性,害的自己中了毒,若是有问题告知我便是,我看你二人常日里关系甚好,怎会闹的这般地步。”
张妤汐不知该怎么圆谎,只得低下头默不作声。
梅先生长叹一口气道“不过说来也多亏了那小子,不然你们二人都得命丧黄泉。”
张妤汐正有些疑惑姥爷为何这么说,身后便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梅前辈,张姑娘,抱歉啊,这毒散去还真是用了一段时间,睡过了头。”
张妤汐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只见陈权世缓缓上前,张妤汐有些激动问道“柿子,没走啊?”
陈权世有些惊奇张妤汐脱口而出的称呼,只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梅先生解释道“什么走啊,都是陈少侠将你从花林中带了回来。”
张妤汐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当时陈权世压根没有去第五道谜阵,而是原路返回了。
陈权世见张妤汐眼睛变得红润,于是赶忙道“汐儿,我这不是没走么,你怎么反倒还哭啊。”
梅先生有些无奈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二人不是闹了脾气么?”
陈权世闻言瞬间明白了张妤汐方才大抵是按照原来的安排为自己坐了解释,于是浅浅一笑向张妤汐道谢。
随后便向梅前辈解释了二人原来的打算,梅前辈听完后感慨道“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汐儿,姥爷在你心中就是那般不好说话么,陈少侠若是想走,告诉我便是了,我向来不是一个爱强求他人的人,只是有时比较执拗罢了。”
张妤汐微微道“对不起姥爷,都是我想着来到了谷中可以留下柿子,所以才害的你们都各自不痛快了。”
陈权世摇了摇头道“汐儿,这样就够了,和你还有梅前辈相处的日子我明白了很多,也经历了许多,现在我已经做好打算了,我不走了就在这里习武。”
梅先生和张妤汐二人都有些诧异,陈权世却只是感慨道“人生还真是这般无常,看到汐儿你为了我做出那么多,我小时候身边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我明白汐儿的心情。”
随后又对二人诚恳道“再加上汐儿给我讲的关于梅前辈的过去,所以我也明白了梅前辈为何想要收我为徒,我当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为梅前辈是看我轻功好,有目的而来。现在才发觉,梅前辈只是单纯赏识我,这般殊荣,我岂能随意辜负。”
张妤汐问道“那柿子你大哥的事怎么办,你这不是毁了约?”
陈权世将腰间的护身符攥在手心,静静道“大哥他一定能理解我,若是我没有一身本事傍身,与大哥一同闯荡时只会拖后腿,我不希望大哥还像那是一样处处护着我,我也想与他并肩。”
梅前辈有些动容道“好好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对了,你若是想给你大哥报个信,写好后交于我便是。”
陈权世闻言立刻行礼道“那就多谢梅前辈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开始了今日的习武,陈权世望天心言,并数写进了信中:
大哥,别来无恙。
自你我分开后已过数日,不知这几月你过得如何,我遇到了许多人,也经历了许多事,从中我发现自己武艺欠佳,若是与你共闯江湖的话,怕是会拖了后腿,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不过庆幸的是我拜入了高手门下,你放心,是张盟主的岳父。所以我大抵是要失约了,再见或许是很久后了,待我学有所成时便去畔江寺找你,若是你有事在身,便刻下该去何处寻你。寥寥几笔写不尽心中所想,待将来一并告知。
义弟陈权世
未过几日,在一日的调息练习中,众人只觉风声忽然催动,梅先生有些神秘道“今日看来有要事发生,你二人在此继续调息,我去去便来。”说罢便匆匆离去。
张妤汐和陈权世见梅先生走远,于是瞬间松下劲来,二人见对方与自己同步,于是相视而笑。
陈权世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梅前辈这般突然便离开了。”
张妤汐思虑片刻后回道“可能是谷中来人了?若是这样,不该是娘亲,她进出谷也是很轻松的。”
二人正在猜测之时,梅先生远远走来了,于是立刻装作调息。陈权世没能耐住性子偷偷睁眼一看,梅先生旁边还跟着一人,仔细看来,此人五官较为立体分明,与江南之气格格不入,一身穿着虽不华贵,却透露出一股侠气,与自己父亲不怒自威截然不同的是,此人面向正气凌然,甚至比之前见的陆庄主更胜几分。
陈权世孩子偷偷端详,只听一旁张妤汐突然喊到“爹爹。”说罢便向着两人冲去,一把抱住了此人。
陈权世缓缓起身走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人便是张盟主,张盟主笑盈盈的放开了张妤汐。
陈权世有些局促行礼道“晚辈陈权世见过张盟主。”
张盟主立刻扶住陈权世道“陈贤侄不必如此,我与你父亲曾是好友,如今各自一方,公事繁忙未曾再见,能见到你,也算是了去心中所想。”
张妤汐笑盈盈问道“爹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外域武林之事解决了么?”
张盟主叹气道“哎,此事太过复杂,不易解决,外域武林因为国事处处为难我们,就连静下心来好好谈都做不到,中原盟内众人皆绷紧神经,日日不敢懈怠。”
梅先生无奈道“就连同胞兄弟都能大打出手,更何况利益冲突双方,此乃人之劣根,可悲。”
张盟主又安慰道“不过放心,我此次能回来,正是这几日松些了,终有一日会拨云见日的。而且听夫人所言,陈贤侄是专门来找我的?”
陈权世闻言连连点头,随后张盟主道“好,这样,岳父您带汐儿继续习武,我去与陈贤侄详谈此事。”
望着离开的二人,张妤汐喃喃道“好吧,今日看来只有我要继续受罪了。”
梅先生道“莫要抱怨了,快继续吧。”
另一边,张盟主与陈权世来到了正堂当中。张盟主先是打探道“不知陈贤侄是有何事非要告知于我呢?”
陈权世缓缓道“不瞒张盟主,此事关乎中原武林之事,所以晚辈认为只有张盟主能面面俱到。”
张盟主来了兴致道“哦,那快快道来,若是我能解决之事,定倾力相助。”
陈权世自怀中摸出了那张已经摩挲良久的密函递给张盟主,张盟主接过后缓缓打开,上面写着:
挑中外武林事端,游云镖局自中求生。
张盟主眉头紧锁道“此物你从何而来?”
陈权世解释道“晚辈不久前还是游云镖局弟子,在一日误听得掌门与一人私谈搅乱中原盟约之事,而掌门将此密函藏于镇派之宝中,故晚辈将镇派之宝盗出叛逃。”
张盟主扶额无奈道“的确,盟中许多门派因利益退出,可是都只是不相往来罢了,没想到游云镖局竟然还有这般打算。”
陈权世立刻点道“张盟主还有一事未知,您可知此密函被我盗走后,来寻之人除了本派师兄弟,还有何人?”
张盟主有些迷惑摇头,陈权世缓缓道“是森罗殿,那个为财索命,却不知总部何处的组织。”
张盟主面色诧异道“曾我只以为此门派仅是杀手组织,只是近况看来,再加之参与中原武林一事,看来并非那般简单。”
陈权世附和道“没错,此组织过去几年还算风声较紧,最近愈发猖獗,我这一路走来,已经与他们多次交手了,很难想象这般庞大的组织,却能将总部信息保留的这般紧密,令人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