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斟鄩无人看守期间再与载天都发生战役，可能会有人乘虚而入，占领斟鄩，取替……”芜幽被自己的猜测吓到，没有说下去。

齐峰峦点点头，“我也是这么猜的，不一定是真的。目前为止，赤羽派嫌疑最大，但是程掌门也去了玉山。而且斟鄩毕竟是都城，即使有什么乱子也有临时应对的方式。”

“赤羽派……”芜幽自言自语，她一抬头问道，“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说清楚。斟鄩若真有变故，他应该立刻返回才对呀？”

“这也是我想不透的地方。尘潇之所以不说清楚，或许是怕消息泄露。所以那封信我看完就自毁了。这件事，他应该只想让我一个人知道。”齐峰峦眼眸微垂，抠了一下杯子。

芜幽知他自责对自己说了这些，有些对不住尘潇，忙道，“我不会说。”

齐峰峦浅浅一笑，“无妨。但是，我也猜不出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他在这种关键时刻不会来，是不是玉山出了什么重大的事，被困住了。”芜幽分析道。

“玉山确实有大事发生，几大掌门以死觐见，要太康王返回都城。这个消息是凌潇阁派去的人传回的，在尘潇消息之后。但，尘潇没有说这件事。也没有与派出去的人接头。”

芜幽眯眼看着齐峰峦，等他继续说。

“我猜，会不会尘潇在几大掌门以死觐见之前就离开了？”

芜幽脑中一闪，“如果王朝与载天都一战不可避免，难道是他得到消息就去了……”

“载天都”。两人异口同声道。

“看来，几大掌门以死觐见，或许只是障眼法。是要打载天都一个措手不及。”齐峰峦道。

两人同时一怔，心中都开始发慌。

“这只是猜测，我得再等等消息。”齐峰峦道。

尘潇去载天都做什么呢？是提前探查消息，还是有其他什么。他非门派中人，也不归属王朝，载天都与王朝一战，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芜幽不敢想象。前几日，烟罗来找燕小炳，她就怀疑过凌潇阁与载天都有关系。再结合之前去回音谷那次，尘潇竟然把那把被灵甦夺走的竹箫带了回来。她再想想他当时的神态表情，定是与灵甦私下见了面。她只是当时不想戳穿而已。

她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们不可能同盟。尘潇和灵甦几次交道她都在场，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达成一致。更何况，尘潇还要对整个凌潇阁负责。可是，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他隐藏身份，隐藏过去，隐藏体内邪毒，隐藏所做的事……难道不是为了不牵连凌潇阁？

齐峰峦见芜幽疑虑重重，忙道，“尘潇对昆吾派感情深厚，即使是差点死在那里，他也从没真正恨过。他对云锦，对青璋……”

“我知道。”芜幽打断了他。她看出齐峰峦怕她怀疑尘潇。她当然相信他。或许，唯独，他没有隐瞒自己什么，不仅如此，他还在努力向她坦白一切……

其实她也相信灵甦。他表面和内心根本就是两个人。所以，如果两个人真的达成了什么同盟，那只有一个目的——止戈。

齐峰峦对芜幽的话惊讶，同时，他也更加欣慰。

“如果斟鄩真的有变故，凌潇阁怎么办？”芜幽转问道。

“若真的有变故，我会按照他交代的去做，至少可以保住凌潇阁。只是，普通人才是最难的……”

芜幽握茶的手抖了一下，“我现在就走。”

“你——你不能去载天都，那太危险了。更何况，我们不确定尘潇在哪。万一真是在玉山出了状况呢？我找你帮忙，只是想让你帮我分析一下我想不透的事情，并不是让你去涉险。而且，现在疫病需要你。”

见芜幽表情没变，齐峰峦又道，“九大门派若真出征，即使用障眼法，也一定会传出一些动静。此事不能鲁莽。尘潇答应过我，不会再将自己置入险境。你先与凛笙去如雪那里，等他一回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奇峰峦的这番话虽有道理，但已经拦不住芜幽了。她已断定尘潇一定会去载天都。这场战役，他不会坐视不理。她心中既担忧，又有些生气。现在的她已经有了私心，不可能等着不想发生的事发生。无论是载天都还是九州，是尘潇还是灵甦，在她心里已非比从前，能顺其自然毫无顾忌对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