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鹤鸣一转身，“主上，不喜欢知道他太多秘密的人。崆峒派的下场就是警示。”他偏头看了一眼齐峰峦，“尘潇当天下人的面说出那些寓言，是要把凌潇阁变成下一个崆峒派？”

“他不会。”齐峰峦坚定道。

风鹤鸣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就是，他有破局之法？”

齐峰峦垂眉。

风鹤鸣眯了一下眼，“还是，他和我一样……”

齐峰峦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抬头问道，“什么和您一样？”

风鹤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接着道，“你上山也看到了，现在整个崆峒山只有我一个崆峒派的人。”

“这是主上防着您？”

“不全是！”

齐峰峦有些吃惊。

“如果是，你也没这么容易见到我。”风鹤鸣望着他，似有一丝哽咽，“峰峦……”

听到这一声轻唤，齐峰峦抬眸，心似被什么拖了一把，停了半拍。

“你恨我让你下山么？”

齐峰峦在这一刻才看清眼前这个人。从前的他，只有下山那次直视过风鹤鸣的眼睛。在他的印象里，眼前这个人，正直却不可亲近。他对待人事，有一种天然的责任与担当，但对待身边人，也有一种天然的隔阂。

可他现在的眼神，却透出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温和，和负重多年的狡黠与隐忍。齐峰峦甚至注意到了风鹤鸣头上的几丝白发。

“不恨——”他情不自禁道，“我心里感激您能放我自由。

风鹤鸣笑了一声，悄然走到齐峰峦身边，“我相信师姐的眼光，也相信，她能教出一个才能出众的好徒弟。”

“给我看看紫宸剑。”风鹤鸣一伸手。

齐峰峦没有犹豫，幻出紫宸剑递了过去。

风鹤鸣拔出剑身，细细观摩了片刻，对着上面的一行字念道，“世人本无尘，无人不染之……”

他抬头看向齐峰峦，“你明白么？”

“开启子宸星耀阵的时候懂了。这世间，没有绝对的清与浊。”

风鹤鸣微微点头，“嗯，道悟资质果然出众。多少人一生都不会明白。你竟然在一个瞬间就通悟了。”

他敲敲齐峰峦的肩膀，欣慰地笑笑，“当年这后山幻境里面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只可惜，这世间，再无无尘之剑的超凡脱俗，也无无惑之心的风华绝代。哎！”

“也未必。”齐峰峦道。

风鹤鸣面露疑惑。

“或许，他们还有后代呢。”

风鹤鸣更加疑惑。齐峰峦又道，“您不知，五年前，曾有嶓冢山有神人离开云师派，去了凌潇阁。”

风鹤鸣倒是有些印象，当年凌潇阁收了一个云师派的下山弟子，手握嶓冢山神兵桃枝钩端。那时，他虽有些好奇，却并没有过多在意。现在听齐峰峦这么说，他不禁一惊。

齐峰峦轻轻低眉，“我也不是很确定。”

“你们相处多年，你又怀疑，都没有与他确定过？”

“往事谁都不想提，没必要互相为难。”

风鹤鸣好像在这一瞬间也刚刚看清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赞许地笑笑，“若是有机缘，但愿能与他见一面。”

齐峰峦轻轻点了点头。

风鹤鸣趁此机会，对着紫宸剑剑柄印入一道光印，收剑入鞘递给了齐峰峦。

齐峰峦看着那道光印有些不解，他观摩片刻才心下惊骇。震惊地抬头看向风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