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胭被放在雪白的绸被上,疼得喊了出来。
拓跋烈在旁边看着,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愤怒催促,问大夫跟产婆到底在哪。
千里亲自去催,终于在一刻钟后,把大夫跟产婆都带到了院子里。
“快,给她生产,不允许她出任何问题,听到了吗?!”
拓跋烈阴沉的命令。
大夫跟产婆都连忙点头,立刻吩咐准备东西。
“准备热水,帕子。”
“准备人参……”
这个往日里奢华清冷的院子,似乎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所有人进进出出,都绷紧了神经。
产婆为难的看着犹如门神一样站在床边的拓跋烈,犹豫着问道:“王上,产房晦气,您要不还是出去吧?”
拓跋烈冷冽的眼神扫了过去:“闭嘴做你的事情。”
产婆瑟缩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您在这,只会影响到这位姑娘生产……”
大夫也跟着点头。
王上这么阴沉的看着,他们的心思哪能全都放在接生上?
这可是双胎,凶险的很。
“那我……”
拓跋烈沉吟了一下,就要妥协。
谁知道一截皓白而又纤细的手腕伸出了床幔,一把抓住了他。
“拓跋烈。”
苏胭难受得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别走。”
这下,拓跋烈哪里还能离开?
他直接吩咐产婆跟大夫继续做事,自己就在床边蹲了下来。
大床的床幔早就放了下来,他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场景。
但是,浓厚的血腥味让他知道,生产是个十分凶险的事情。
只要一不注意,里面的女人就会丧命。
拓跋烈的神色,比当初坐上西凉王位的时候还要严肃,还要紧绷。
整个房内,除了苏胭的惨叫,就只剩下产婆教她怎么用力的声音,其他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苏胭疼得眼前阵阵泛黑,她抓着拓跋烈的手指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冰凉。
到了最后,她已经疼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侧过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拓跋烈的手上。
“王……”
产婆吓得浑身一震,想要阻止,却被拓跋烈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产婆只能吞了吞口水,继续低头做事。
而拓跋烈纹丝不动的让苏胭咬着,甚至还担心她磕着自己的舌头,眯着眼看着她,随时防止她伤着自己。
这一夜,院子里灯火通明。
一直到清晨,一道弱弱的哭声才从房内传了出来。
已经坚持了一整夜,浑身湿透的苏胭,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王上,”产婆抱着血糊糊的孩子送到了拓跋烈面前,“是个男孩。”
拓跋烈低头看去。
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一身黏腻的东西,脏的让人不想碰一下。
他长大嘴巴,小手不断的乱抓。
但是却虚弱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跟个鸡崽子一样。
这就是苏胭生下来的孩子。
这就是傅景砺的儿子。
一想到这个孩子是傅景砺的,他的眉眼就变得阴沉。
如果没有傅景砺,这个孩子应该是自己的。
他会跟自己一样强壮,成为西凉最至高的王上。
他会把自己会的一切都教给这个孩子,还会亲自陪着他长大,让他统治整个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