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那是说也说不过来,唯独不会向信友发放银钱,相反信友还要缴纳光荣钱——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如果没有切实的好处,谁又会甘心加入呢?”
“至于说信友要做什么,这要看属于何种身份的信友。普通信友只需听任上级的指派做些寻常事务,全都是他力所能及的事,不会让他觉得为难。这些信友随时都可以选择退出,但退出之后不得泄露本堂的一切秘密,否则甘受惩处,此外就是两不牵连了。”
“至于中级信友,他们仍旧可以退出。但上级指派下来的事务,他们不能拒绝,必须千方百计去完成。如果失败的次数多了,就会被降为初级信友。”
“再往上就是高级的核心信友,这是本堂的中坚力量,这个位份的事情我是一无所知,实在无可奉告。”
陈涛:“多谢汪兄坦诚。还有一事不得不问,请问贵堂可允许会友保留私财么?还是象禅院寺观那样不蓄私财全靠公财生活?”
“陈兄这是想到哪里去了?西域佛徒那一套骗人的玩意,我们怎会去学?开山祖师说了,信友不只是可以保留私财,还要在本堂的帮助之下增殖自己的资产,因为信友资产的增多,管理资产的本领的增多,归根结底也都是本堂力量的壮大。你不要误会,本堂是不会侵吞没收信友资产的。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本堂曾经按照信友的资产收取光荣费,不过很快就废除了这一做法。”
在陈涛心里,实在恨不得当场就能掏枪打死这厮,烧了这个鸟店,但这么做只能出气,却于事无补。纵然一天杀一个,一天杀十个,终其一生又能杀掉几个?更何况杀掉的都还是低级爪牙?
再往深层追问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汪伦他们的做法虽然讨厌,又有哪里伤天害理了?
因此陪笑说道:“今日真是闻所未闻,叫我大开眼界,洋人那边倒也有些海盗、绿林、武士、骑士之类结社的东西,却肯定没有贵堂这种高明的做法,这实在是一骑绝尘,甩了洋人无数条街。说实话我很是心动,谁又不想给自己找个依靠呢?如果能有可能,如果本人还有一二可用之处,还盼汪兄能绍介本人加入贵堂,本人必定尽心尽力做事,不敢偷懒耍滑。”
听到陈涛这些话,汪伦脸上的表情确凿无疑地有了变化:你这是在求我,现在我处于优势地位,你的未来和梦想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那你就好好表现吧。
他如此卖力地鼓吹天乐堂,必定有所图谋,陈涛的加入或许对他有直接的好处,比如帮他冲业绩。
或许也只是为了达成眼前这个短暂却又飘扬的时刻,享受享受被人求的滋味。
陈涛实在无法面对这种可鄙的嘴脸:“汪兄且请宽坐片刻,小弟去去就来。”
起身出了酒铺,转个身穿回唐人街,买个六个玻璃杯子,每个杯子都有纸盒包装,很是精美。
拿着纸盒坐到桌边时,应该用了不到一刻钟。
打开一个纸盒的盖子,露出里面的玻璃杯。“这是小弟从外洋带回来的水晶茶杯。外洋多产水晶,很便宜,不值什么钱,相当于咱们这边的石材。小弟就带了几套回来,这一套就送给汪兄做个小玩意。”
“不值什么,就是做工也还不错,此外就再没有别的好处了,不值汪兄一笑。”
“可是有一条,这个东西它究竟不是石头,很娇脆。从桌上掉到地下,那可就碎了,碎片比刀子还要锋利,千万不能让小孩子经手,这是一。二一个,如果刚刚装了冷水,千万不可再装热水滚水,必须要放在温热水中泡过之后再用,反之亦然。”
把盒子朝汪伦面前一推:“一点小玩意,不成敬意。”
当年英国鬼子用玻璃珠子骗印地安人的土地,老子可比英国鬼子实诚多了。
面对这种从所未见之物,汪伦再也把持不住,端起来的身架迅速坍塌。眼光已经无力从杯子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