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喜欢你啊,你一定是个好人。”
“哈哈哈。”
安古洛的笑声几乎是穿过了墙,回荡在了走廊里。
……
回到实验室,陈俞坐在超净台前,通过高清电子显微镜观察着一组长生小鼠的细胞。这组细胞来自一只满了28月月龄的小鼠的组织切片。
在显微镜的视野中,曾经饱满、充满活力的细胞,如今变得干瘪、扭曲,细胞膜破裂,细胞质外泄。大量的细胞堆积在一起,呈现出一片混乱和死寂的景象。
细胞核萎缩变形,染色质凝聚成不规则的团块,仿佛是细胞在痛苦中挣扎的最后痕迹。
细胞之间的连接断裂,彼此孤立无援,像是一座座被遗弃的孤城。
而这一切,表现在宏观层面上,便是肉体不可逆转的衰老,生命无力抗衡地走向崩解,最终记忆消解,思想消散,尘归尘,土归土。
忽然,陈俞感觉身后有人,回过头去,见是菲尼克斯站在身后。
“我们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一次。”他说。
“你现在想要依靠老爸的力量了?”
陈俞起身,朝小鼠屋走去,菲尼克斯也走过去。两人在四层笼架前站住了。陈俞视线落在最下层的一排亚克力笼上。
过了一会,他说:“或许星源蛋白和长生蛋白结合,能够带来突破与契机。”
“这个想法很疯狂。”菲尼克斯的语气却十分平静,“但风险也难以预估。”
陈俞轻叹一口气,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小鼠笼上。“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别的选择。”
“你接下来要怎么做?等所有人下班后,带两只小鼠回家吗?”
“进行秘密实验。”陈俞说着,扭过头来看着菲尼克斯,“家里的条件简陋,利用公司的资源更好控制风险。”
菲尼克斯睁圆了眼睛,但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你和我吗?”
“当然不能就这么开始。”陈俞严肃地说,“我说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所以,你要告诉老爸,尽管他知道了后,可能会利用我们的成果暗杀总统。”
陈俞苦笑了一下。“你这些想法是从哪来的?”
“拉斐尔说的,这是保罗告诉他的。有一次他在办公室里发脾气,咒骂总统,诅咒他乘坐的飞机爆炸。”
陈俞摇了摇头。“爸只是发泻情绪罢了。”忽然,他感到些许惊讶。“菲尼,你是在担心有人用星源蛋白毁了世界吗?”
“我不担心。”菲尼克斯不暇思索地说,“我相信没有任何人能组装出我和你共同设计的完美的蛋白鸡蛋。”
“好吧。”陈俞叹了口气。
“但现在,也没得选了。也许邻居的监控就拍到你在门口晃悠呢。我要是警察,肯定首先会怀疑这个晃悠的家伙是否与猫的失踪有关。也许现在警察在按我们家的门铃。”
陈俞心里顿时沉重了起来。真想打电话给拉斐尔,让他仔细回忆伊莎贝拉的前院监控里是否出现了一两帧奇怪画面,比如画面的边沿疑似滑过的人手,闪现的衣服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