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之前晚上做些什么？”程岁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回去。

“一般都是在房内点灯读书，有时候和一些相熟的姐妹们去看着花灯，杂耍，赏月，或者参加一些夜宴。”其实唐虽然实行宵禁制度，但是宵禁制度并不是要求每个人必须在家里呆着不许出门，而是要求人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自己的居住坊内。一旦进入坊内，也就是城市的各个居住区，人们就可以随意出行，每个坊内都具备一些能够满足日常生活的基础设施，如商店、餐馆、娱乐设施等。

程岁安记得长孙婉之前应该是住兴化坊，想必晚上应该是很热闹的。

说起来这个时代的照明确实不是很方便，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晚上只能用油灯照明，但是油灯光线很弱，一些富贵人家可以用蜡烛照明。

其实程岁安之前也考虑过做煤油灯，可是立马放弃了。首先他不知道石油在哪里，因为这个时代的土地和他熟悉的土地并不是完全一致，再者，他也不会提炼煤油，他一个文科生，哪懂这个。

“岁安哥哥？”程岁安回过神来，发现长孙婉在叫自己。

“你怎么了吗，忽然走神了。”看着长孙婉担忧的样子，程岁安心中一暖，摇摇头说“没什么，婉儿，蜡烛很贵？”

“是呢，蜂蜡稀少，价格高居不下。”长孙婉有些不明所以，没想到程岁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可能是因为平时一直在用，导致自己习惯了蜂蜡，但其实有种更便宜，燃烧时间更长，更亮的蜡——白蜡。

“婉儿，谢谢你提醒，我想到了个好东西。”看着一脸兴奋和自己道谢的程岁安，长孙婉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程岁安立刻解释了起来。

“黄河、长江流域有一种树，树皮呈灰褐色，具有纵裂，叶片为羽状，我叫它白蜡树，树上长有一种虫，以树叶为食，可人为饲养。这种虫的雄虫可以产出一种蜡，我称之为虫白蜡。这种蜡可用于制作蜡烛，效果比蜂蜡更好，价格也低，我先记下来，等二郎下次来告诉他。”程岁安说着，就赶紧去找纸笔去了。

看着在烛光下奋笔疾书，还时不时皱眉，貌似在回想什么东西的程岁安，长孙婉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太子殿下可以和这个平凡的东主成为好友，毕竟在某些方面，二人真的很相似。

长孙婉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欣赏着程岁安认真书写的侧影。她看到程岁安时而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细节，时而停下笔，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表达。

寂静的夜晚中，程岁安屋内窗边的剪影由之前的一人，变成了现在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