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柳无忧这种看年纪刚过十八，刚踏入仙途的年轻人，恐怕自己都没学懂，更不用说教书育人。要是放在平常，他直接就给轰出去了。

柳无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对自己也有信心。

“小生自然晓得。”

裴业明一看他这幅自信满满的样子，更是确信这小子是刚接触此道的初学者。他见过这类人，总觉得自己学了一些皮毛就十分了得。他要出一道题让柳无忧知难而退。

裴业明没有将情绪表现在脸上，而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出一道题，倘若你能答对，我便允你这门差事。”

“明白。”这是柳无忧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求职，他必须全力以赴。

“算出一半径未定之圆之大。”

简单来说，就是算出一个半径为r的圆的面积，r是未知数。

柳无忧左右徘徊，他不是在想这题怎么解，而是在想用什么方法解。这题他初中就知道了，一秒钟就能答出来，半径乘以周长的一半。

但其实里面有陷阱。

首先柳无忧的解释必须让在座的人听懂，最起码要让裴业明听懂，其次，他要展现自己的学识，表达自己的学识能够胜任这份差事。

“要是不会，就早些退去吧。”裴业明当然不会是说这句话，而是那个精明的管家说的。作为管家，他总能察言观色，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忽然，柳无忧眼睛一亮，开口问道：“《代微积拾级》这本书，裴老爷可曾听闻？”

这本书是柳无忧在御书楼看到的，其实就是前世的微积分。

裴业明微微皱眉：“说下去。”

“众所周知，周长为徽率与径长之积。圆之大可看为圆心至圆边间所有圆周长之和。假设一圆径为一数，命名为甲。从圆心到圆边，径之变化为零至甲中，将周长代积，即为圆之大。”

“将之计算后，可得圆之大为徽率与径长平方之积的一半。此时，无论径长为何数，皆可计算圆之大。”

柳无忧一口气说完，全场一片寂静。裴业明陷入沉思，仔细思考柳无忧的解答是否正确。

此时，殷晟之拍手叫好：“柳兄，妙啊，此法我只在《割圆注解》中见过类似的，不过作者是以半径将之切割为三角，更为复杂且难理解。”

殷晟之说完，裴业明招呼管家拿出笔墨，在一张黄纸上写写画画良久后，他长舒一口气，终于从那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敢问先生师从何门？”

“我们都来自仙子监。”殷晟之此刻十分兴奋，抢答道。

“原来是仙子监，怪不得，怪不得……”裴业明喃喃道，他已经将柳无忧当成了仙子监的夫子。

柳无忧自然不会去做什么解释，又不是他让裴业明这么想的。

见识到了柳无忧的实力，裴业明语气稍缓：“既然如此，先生便能胜任这份差事。先生明日辰时来我府上教学可否？”

“辰时至酉时我还有课，酉时后我再来吧。”

闻言，裴业明心中有些不满，不过他依然没有表现在脸上。

“小女性子略微顽劣，还请先生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