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想睡觉。”

优优把被子抱得更紧了。

“好的，我们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得到安慰和关照的优优，渐渐平复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李娟抹了抹眼泪，把孩子放平之后，板着脸来到客厅。

夫妻二人知道，现在是狂暴之后，收拾烂摊子的时间。

两人结婚快十年，处理矛盾的模式也没有任何的进化，就像他们各自的父母，以及父母的父母、父母的父母的父母、父母的父母的父母的父母……一样。

草履虫是一种单细胞生物，通过自我分裂进行繁殖，上一代、这一代和下一代几乎没有变化。

人类是两性繁殖，后代才有变化，以适应变幻莫测的自然环境。

但是在处理夫妻关系的方面，我们真是愧对有性繁殖的生物群体。

“优优咋样了，要不要去医院。”

张建国说话了，不想显得太怂，又想缓和气氛，这个尺度很难拿捏。

“你还有脸问！”

张建国耷拉着脑袋，只能叹气。

“明天看看吧，要是状况不好肯定还得去医院。”

“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吓唬吓唬得了，你想把儿子打死啊。”

“我不是看你问不出来啥，着急么。”

“急什么，一个破烂。”

“你说，那古董到底是不是优优拿的。”

“我觉得……不像……”

夫妻两人沉默了，但他们仍然不会认错，而是会以接下来几天加倍的宠溺来作为补偿。然后优优就会越发蹬鼻子上脸惹人生气，等两人的怒气值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再次唤醒暴君，开启下一轮的循环。

这教育孩子这一点上，他们也跟自己的父母，以及父母的父母、父母的父母的父母、父母的父母的父母的父母……一样。

“那怎么就没了呢？”

李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丈夫绞尽脑汁地想。

“对了，你上一次拿破烂出来是什么时候。”

“怎么老说是破烂啊……”

李娟瞪了一眼，张建国闭嘴。

“一周前了。”

“周几？”

“周五吧。”

“你记得吗，那天晚上大志也来咱们家了！”

“对的，跟大志他爸妈打麻将来着，整整一晚上，就这两个兔崽子在家。”

“我们周六才回来，家里被翻得一团乱，当时我就想动手了……”

“你是说，是大志自己拿走的？”

“也可能还是优优和他换的……”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去问问不就好了。”

“这个时候，别是睡着了吧。”

“去瞅一眼，要是关灯了再回来。”

李娟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卧室里的优优，孩子的眼角还有泪痕，已经沉沉睡去。

李娟拿起一件外套穿上，同时继续抱怨。

“你早该问大志的父母啊，说不定就不用这么闹了。”

“行了，别马后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