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手,他摸了摸脖子上锁链形状的烙印,随后,污秽的能量开始围绕他周身暴动,化作转瞬即逝的紫色电弧,粘稠如同电浆。
他伸出二指,在空气中挥动,捻指若挥洒流墨落川,勾点连似惊雨成泣,一道繁杂的符箓以一道蜿蜒飘逸的符脚截然而止。
“这是……”
“家传的雷法,在这里没什么用,只不过我的能力需要一点模因暗示,虽然很没道理,但如果在使用权能前少了这步骤,效果似乎就会大打折扣。”
夏佑张开手臂,像是要丈量什么,然后,毫无征兆的,两边的空间化作了虚无,被纯粹的黑色填充。
脚下的红色地毯向前无尽衍生,只留下一米宽左右的长条,空间仿佛被什么暴力挤压了,两边的黑暗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
“喂……”韩国人眼见的慌神,但还来不及阻止。
啪,夏佑双手合十,最后一道舞台光束也熄灭了。
地面和天空都消失了,他们像是在坠落,或许本应如此,但这里不存在重力,甚至时间和物质都不再存在。他被嵌在了虚无中,和男人面对面,就像末日之后的审判,他坐在有罪一端的席位上,只能无助的仰望着审判者,期盼他能施舍一点点恻隐,让他不至于永坠阴间。
良久,他眨动了眼睛。
神说,要有光。
无数的光点挤入视野,随后是丰富到让人眼睛湿润的色彩,蓝色的液体包裹了他们,无数光束尽力的透过水幕,柔和的推动着他们。
他们在海底,至少从阈限的场景表现来看。
“这里是天堂吗?”
“……又老又臭的台词,我又不会真杀了你。”
“我刚刚以为……算了,这么说我们终于进来了?”
男人在其中闲庭信步,数千万立方米的水为他慢慢分开,水幕向两侧退场,裸露出亿万年的古老海底。
“嗯,看来牠终于打扫好了屋子,准备让等待许久的客人们进来了。”
“你说的这句话……在今年的冷笑话里可以排前三了,还有,西巴,你们律令一个个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什么……哦,你说这些消失的水。”夏佑愣了一下,挠了一下头,“因为这里的层级主还是半成品,在还没有完全掌握这里的情况下,层级就更容易对适格的外来者伸出橄榄枝,就刚刚一瞬间,唔,就像人将醒未醒时的痉挛。”
像是觉得队友的表情依旧难看,他又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只不过从刚刚的视觉表现上来看,有点唬人罢了。”
虽然他录入档案的能力确实叫【暗质坍缩】,但要让这种体量的水直接消失,还是有些困难的。
“那也就是说,如果你刚刚抓住机会的话,成为层主也是有可能的吧。”
“呃,这种事情怪麻烦的,还是不要吧。”
韩国人的眼睛瞪大了好几分,充满了十二万分的不可思议问道:“所以你刚刚拒绝了,这西巴可是层主,你……知道自己刚刚拒绝了多少人一辈子渴望的机会吗?”
“层主怪无聊的,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只能宅在一个地方……睡觉,呃,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挺不错的。”
“你呃个……呼,我……嘶,西巴!”
梁智炯刚想骂人,突然又想到对面是个律令,不但阶级比他高,在职务上也算他上级,所以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无所谓,主要我这个人虽然懒,但是讨厌被束缚,一定要说,上班摸鱼的状态才更合我心意吧。”
梁智炯看起来有点张目结舌,这到底是什么社畜心理,人有了这种力量不应该变得狂妄吗,怎么……总感觉这强者身上有股咸鱼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