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偏执犯下的过错,为什么直到绝望还不能开解呢?】
祂曾来过……
多少年之前,声音与主人无数年之前的回忆渐渐重合。
耳旁,那位存在刚刚来过留下的话仿佛还在耳边,背叛,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在诞生之初,她就与自我约定永不欺骗,永不背叛。
莴德作为大姐,母亲的扮演上一直尽职尽责。她随命运之线剪断的代价失去了双眼,她将永远看护沉睡的主人,永远为其低唱安神的摇篮曲。
看着摇篮中蠕动的红色血肉,它还将手指咬在口中,时不时发出无名的咿呀声,莴德的笑容愈加温和,她轻轻摇动摇篮,无声的泪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揉碎了光线如麻,充盈于眼睑,最后无力的宣泄而下。
空洞的双眼让她看起来如此无助,她慢慢跪坐在,摇篮中的不明之物仿佛有所察觉,用自己的肉芽慢慢舔舐着咸咸的泪水,仿佛在安慰她不要难过。
对不起,艾米莉。
“艾米莉,艾米莉,再不起床你就要迟到了。”
“妈妈,我在穿衣服了,马上!”
房间里传来抱怨的声音,随后是一连串踏踏踏急促的下楼声。
“你最好看看现在几点了,你爸刚刚出门,可带不了你去学校!”母亲将围裙单手拉开,随意的团成一团扔到沙发上,然后摊开手臂,接着冷嘲热讽道,“或许你现在跑着去,还能赶上最后一辆公交车?”
“妈妈!我不是让你叫……”
“哦,等等等等等等,我可不是你的保姆,我从六点钟起来就准备这一切,我还要被银行的电话催促,你指望我………喂,你打算早饭不吃就去学校?”
艾米莉飞速挎起书包,随后慌忙从母亲手里接过冷掉的黄油三明治,随后把两只脚踹进靴子里。“来不及了妈妈,就和你说的一样,我得冲刺一段。”
“啧,毛毛躁躁的不知道像谁,最好毕业后就给我马上去找工作,你以为大人生活很容易吗,还要养活你一个大活人。”
女孩不服气的回头道:“你以为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生活吗,我毕业以后就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受你的气。”
母亲被噎了一下,猛地推开门似乎还想说什么,屋里却又响起了电话声。
“该死该死该死!!!”
妇人拿起电话筒就冲这对面喊到,“我说了,我现在手里没有钱,要到下个月,你是听……什么,管道安全隐患………你什么时候来过的?”
她蹙起眉头,搬过凳子查看灶台的上方,“什么老化,我这用了十多年了,一点事都没有,是吗,检查一下阀门……”
咕嘟嘟嘟,蒸汽冲出水壶铁盖,顺着缝隙吹出尖锐的哨音。
………
巨大的火光将白天都映照的黯然失色,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席卷,所有玻璃在那一瞬间震碎,混乱……不仅仅是人声,还有远处一辆白色轿车发出的警鸣声,群鸟骤散……
身后的推背感迫使她回头,她眯起眼睛,只看见模糊的火光。
………
过了很久……
过了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仿佛遗忘了她,当她坐在对面便利店的橱窗旁时,只记得有人好像递给她一张毛毯。
再后来,才从那些人口中得知,她嘴里一直嘟囔着冷,浑身像是浸泡在冷水里一样,看起来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成了孤儿,或许父亲觉得这是个摆脱这一切的好机会,带着那个她……黄色的甲壳虫开上了高速,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她成了孤儿,在16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