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不明白,二小姐常年居住九婴山,何时同赛医仙这般亲厚,提她的名字,便可请动闭关中,从不出诊的赛医仙?
但还重重的点点头,家主的伤太过凶险,她不能再耽搁,冲出人群直奔广寿堂跑去。
时斐年幼时,被时老爷送去九婴山,只有到了年节的时候,才会回府小住两三日。说是跟着高人学艺,但是紫苏伺候大小姐多年,也是知道一些,二小姐上山其实是为了避祸。
时老爷病重,时斐回府住了三个月,送完时老爷,她便又匆匆启程回了九婴山。
这一别就是三年。
家主是惦念二小姐的,每次看到漂亮的钗环或是衣裙,都会特意买来给她存起来,十年下来已经攒下了七个大木匣子。
时老爷临终有遗言,希望时斐可以一生快乐自由,远离世俗烦忧。所以,即便家主想念妹妹,也不许有人去打扰她。
哪怕是被婆母威逼,被迫给夫婿纳妾,她都默默承受,书信只报平安。
直到小公子夭折,家主终日以泪洗面,婆母和妾室时常给她添堵,日子长一点,被折磨得有些精神恍惚。
紫苏看着家主日渐消瘦,忧心不已,这才偷偷请人去九婴山给二小姐送了信。
时斐收到消息连夜下山,两天三夜不眠不休,也正是因为她归来及时,救下了自缢中的姐姐。
所以,在紫苏心里,二小姐是唯一能救大小姐的人,只要事关家主的,她不问缘由只照做。
广寿堂内,一名锦衣华服,贵气逼人的年轻男子垂手而立,颀长的身形在堂内拉出一道狭长的影子。
明明那人姿态闲雅,可是紫苏顿觉足底生冰,寒气灌满了体内,只是偷偷睨了他背影一眼,就感到周身布满了蓄势待发的箭矢,根根冲向自己的心口。
还有他身侧的侍卫,手握腰间长剑,双目冷戚戚的,正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大的药童走过来,将男子身旁的茶水换了一壶热的,见来了客人,又不像是同男子一起的,便礼貌的向紫苏拱手道:“这位姐姐,是抓药还是看诊?”
紫苏也微微屈身回礼,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不知赛医仙何在?能否同奴婢去一趟时府。”
药童道:“家师正在闭关,不方便出诊。云淡师姐承袭家师医术,恰在药堂内。不如是否请云淡师姐为你家姑娘诊治?”
这番说辞,他也是同那位男子讲过的,甚至一字不差。
男子纹丝未动,只是周身释放的寒气又陡然浓了些。
紫苏摇摇头,二小姐说过,只有赛医仙才能救得了家主。
紫苏跪下,双手伏地,朗声道:“请赛医仙救救我家小姐“斐丫头“!”
药童微微叹了一口气,家师的脾气说一不二,大宗何人不知,就连这位豸卫司指挥使都只能干等着,你家小姐又何德何能可以让家师坏了自己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