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如此,大人!”
沈素节出言道:“大人,当日确实如上,我家嫂嫂遭受如此大难,竟还被恶人先告状,反遭诬陷,实是冤枉!!”
“打伤宋三瘪的人,是我。为何到了堂上,全数推到我家嫂嫂身上,此乃欺凌孤寡。家兄逝去还不满一年,怎可经此辱没。”
郡守微微点了个头,转向县令,“吴大人……怎么被告所说与原告出入如此之大,还有个人证,你居然不唤上堂来?”
县令嗫喏着嘴唇,“是……是……下官糊涂……”宋三瘪居然没说当天还有一个人证,简直要坑死老夫!!
“唤张氏!”
稍后,一位略显老迈的长者走了进来,跪在下首。
“张五香,是你不是!”
“是小人!”
“可知因何唤你?”
“小人知道,小人恭候多时!”
“哦?那你细细说来,不可有误。”
“是,七月初十那日,小人在马浦街摆摊,沈娘子和往常一样,那个点正要收摊,还送了我一块豆腐做下酒小菜。只见一帮人推搡着挤到沈娘子的铺子面前,闹哄哄的,不知在吵什么。没过一会,沈娘子就尖叫起来,小人生怕出什么事,连摊子也来不及收,便跑了过去。只见沈娘子和那位老爷在争吵着,那位老爷硬拽着沈娘子的衣衫,要轻薄于她,沈娘子奋力抵抗不下,一直在喊叫。小人跑上前要帮忙,被几个恶仆压在地下,当头就挨了几棍子。”
张五香掀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骨瘦如柴的胸膛,“这就是他们捶在我身上的淤痕,有街东头给马看病的老瘦头作证。另,小人胳膊也骨折了。”
他举了举自己用半挂碎布吊起来的右手,跪地道:
“大人,求大人主持公道!他们行凶以后,仍旧横行,沈娘子冤枉,小人在此作证!!”
“你怎知沈娘子冤枉?”
张五香道:“沈娘子之前不出门,小人也是近一个月才与之相熟的。她为人和善,总是轻言细语,从不因我等穷酸而看轻,还经常赠送吃食。怎么可能是那种张口敲诈的人物,况她质量纤纤,哪里有力气胁迫几个大汉,索要钱财的。”
“小人听说沈娘子被带到衙门,就是被那日的恶霸怀恨在心所告,知道一定是冤情,想来替沈娘子求情。上告衙门差役,却赶小人,骂小人是胡说,不让进来。且,大伙儿在外,听说沈娘子被用刑,甚是可怜,忧其性命不保,故而焦急难耐。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断!”
落瑛眼泪汪汪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心生感动。
没想到,往日里与人为善真的有用,只是偶尔几块豆腐,就能得到救命相报!
郡守脸色严肃,嘲讽的意味几乎是摆在明面上来。
“原来是如此,好一桩恶人先告状的戏码,你说是不是啊,吴大人?”
“下官……下官……”
“当日除了这几人,还有围观者没有?”郡守问。
沈素节把落瑛温柔地扶坐在一旁,站出来,拱手道:
“大人,小民已经去马浦街挨家挨户寻访过,情况如张五香所言,大相径庭,这是证词,还有十多户人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