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托云寨的尖叫(第一篇 阴人血战)(1 / 2)灯蛛劫首页

乌坑村大部分村民都去祠堂救火了,剩下一部分人沿着地下通道去找人,找了一圈,没发现人,往山顶上和周边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影,想着晚上野外找人也不安全便放弃了。

牧牧拎着布袋一个人在树丛中缓慢地走着,树丛中有些潮湿,他只顾着逃,没在意。

他不敢走下面的小路,也不敢用手电筒,好在路两边树木多杂草少,不是很难走。

走了好久已看不到祠堂所在的那座山了,他见前面有条从山中流下来的小溪,就想到溪边坐下休息一会儿,却看到溪边一块石头上坐着个人,吓了一大跳,再一细看竟是舅公。

“你为什么不到那棵大松树那里等我?还放火烧了祠堂?!”老贵一眼就看到了他,勃然大怒。

牧牧忙把他从地下通道误走到祠堂,被黑毛掐脖子的事说了一遍。

“你这个孩子真多事,前几天才把半潭寺烧了,今晚又烧了乌坑村祠堂,你以后叫我怎么去跟乌坑村村民解释。”老贵气愤难消。

鬼面山每年春天都有大量春笋破土而出,这些春笋是乌坑村村民主要收入来源之一。也就在这个季节,周边很多村民会偷偷进山挖春笋,为防止春笋被偷挖,这时他们会雇人来看山。

老贵因为是一个人生活,被他们雇佣看山好多年了。之前他们合作得都很好,老贵尽职尽责,村民对他很满意,唯一对他的要求就是不要去管乌坑村的法事。

没想到今晚出了这样的意外,以后乌坑村人不会再雇佣他了,等于他失去了一份稳定收入,而且还可能要他赔偿祠堂被烧毁后的损失,因此才会大发雷霆。

听着舅公谩骂、解释,牧牧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老贵骂累了后问道:“你往这边走要去哪?”

牧牧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想绕过这些山走到墩头村,然后再想办法回家去。

“你现在还敢回去?左阳他们要找你算账不说,让乌坑村的村民抓到你,他们把你头砍下拿去祭祀都还不解恨呢。”

“他们不知道我名字。”

“这附近就那么几个村庄,要打听一个人还不简单,你以为人家会白白让你烧了祠堂,拿你没办法?”

“现在我怎么办?”

“你连累我了,没办法,只得带着你一起逃了。”

“逃去哪里?”

“先到托云山去呆段时间看看再说,那里有个废弃的山寨,叫托云寨,以前还有几户人家住,现在都搬出来,没有人了,我们先去那边呆段时间再说。”

“你怎么会在这?”

“去托云山从这里也可以走,之前叫你在祠堂上面的大松树下等,从半山腰走过来,路更好走些。没想到你胆子这么肥,竟敢一人走这边。我等了一下,没等到你,听到那些村民要上来了,只好先跑。走到这儿,也累了,停下来喝水休息时听到有悉索声响,像有人走动,猜过去是你,就坐着等,没想到还真是你。”

“我们这下连夜走路去托云山吗?”

“晚上这样折腾一番,我累了,你也受不了,还是到山岭上面找个宽阔点地方躺下休息,明天再说。”

当晚俩人在山上过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了才继续赶路。

为了避免被人看到,他们沿着山顶走了一座又一座山,天黑了才到达托云寨,期间饿了就找野果、挖草根吃,渴了喝山水。

老贵本来是挑着一担米、菜,在从乌坑村逃出来时,这些东西都留在阿宫仔家那栋被烧了的房子中,只带了些随身衣物,没带吃的,不过好在他在山里呆得时间久,知道在野外怎么生存。

托云寨是以前的人为了逃避抓壮丁而躲到托云山兴建的一座小山寨,最繁荣时也不超十户人家。现在这些人都已搬到山下宕尾村定居,留下几座房子由于年久失修,早已破烂不堪。

小旌山绵延几十公里,托云山算是小旌山的中腹之地,山高路陡,远离村庄,平常少有人会到那里去。

他们到达托云寨时,天已完全黑了,好在布袋中的手电筒还能使用。

托云寨这个村子的布局结构很简单,中间是一块二三百平米呈四方形的坪子,坪子很平整,山寨房子主要围着这块坪子而修建。

原先坪子四周应当有五栋木头房子,其中左手边一栋已倒塌,剩下还有四栋,坪子正前方一栋,右手边两栋,左手边一栋。

老贵先走到左手边第一栋房子查看。

那是四栋房子中保存得最完好的一栋,有两层,上下共四间,但一楼房门紧闭,用手推不开,上到二楼的楼梯应当在一楼房间里,他们上不去,里面像是有人居住着。

或许主人不时会回来看一下吧,牧牧心里想道。

他们又去看了右手边的第一栋房子。这栋房子也是两层楼,楼前一条过道,过道上挂了一根长竹竿,应当是之前住的人晾晒衣服的。一层楼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是厨房,地板上有一些杂物,收拾后可以居住,另一个房间只剩几根柱子,墙板已被拆除,无法住人。房间后面有个楼梯,早已毁坏,无法上到二楼。二楼外面的档墙板也被拆得七零八落,从下面可看到里面空荡荡的。

其余两栋房子一栋为两层楼,一栋为一层楼,房间虽然可以住,但位置不如右手边这一栋方便。

俩人转了一圈,选择了右手边那栋较方便的房子用来居住。

走进去一看,房间屋顶和二楼楼板有的地方已破损,站在下面可看见天上星星,整个房间呈长条形,前后都有一个门,门尚好,可以使用,前门紧靠过道,后门出去是块长满杂草的菜地。过道边有个窗户对着上面的坪子,窗户的玻璃已破损,只剩个框。后门边上有个灶台,上面堆放着些木板、木棍等杂物,灶台已塌了一个角,上面有口锅,锅里有裂缝,长满了锈。

他们走进房间后,把门关上,找了几块木板,从灶台上拆了些砖块当垫脚,在两扇门之间靠墙位置铺了个简易的床铺,用作休息。

连续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俩人又饿又累,早早就躺下休息。

半夜山中天气突变,原本天上还散落着几颗星星,一会儿变得乌云滚滚,轰雷掣电。

屋外风呼呼地刮着,山林不时发出怪异的响声,房子的门和窗也被吹得“砰砰”作响。

牧牧被风吵醒后,坐在床上发呆。

好饿呀,他不由得站起来走到窗前,夷由着想去找点吃的东西。

这时一道闪电闪过,抬头一看,他发现对面那座房子有个纤瘦白发、身穿灰色衣服老头站在二楼走廊上直直看着他们的房间。

他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床前叫醒老贵。

老贵将信将疑,起来到窗前一看,没有见到人,以为是他饿昏了头,胡乱说话,让他赶紧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们起床后发现门外晾衣服的竹竿上挂了一床很旧的被子,地板上放了两个地瓜。

直到这时老贵才相信对面那座房子可能真的有人住。

那个老人给他们送东西来了,可任凭他们怎么敲门怎么喊,那栋房子的门就是不开,也没有任何动静,通往二楼的楼梯在房子内,从外面进不去。

他们在周边查看了一番,除了那栋打不开门的房子外,另外两栋房子门敞开着,房间地上堆着一些废弃的杂物,一些地方因漏水已长出茅草。

正前方那栋房子下方的山坡上种着一些茶树,应当是之前住在托云寨的人种下的。茶树下零乱地长着些地瓜,这些茶树和地瓜看起来好久没人打理过,上面爬满了藤,草与茶树齐高。

有了被子和地瓜,老贵身上又带着火柴,加上他长期守山有经验,知道找哪些东西来吃,他们顺利地度过了几天。

这些天里,对面那栋房子的门始终没有开,但半夜三更牧牧起来小便时见过那个白发老人两次,可他一叫老贵来看,人就不见了。

跟着老贵这些天,牧牧有些怕他,有时想跟他多说几句话,他心情不好,黑着脸,不予理睬。

又过了些天,有天傍晚天快要黑下来时,从山下上来了五个人,前面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挑着两个箩筐看起来很沉,后面两个健壮的中年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头,老头穿得很干净,衣料一看就很高级,但双眼紧闭,身上还盖着被子,边上跟着一个穿西服的瘦中年人,他在一旁照看着老人,怕他从担架上滑下来。

看到有人来,牧牧不怕生,反而很兴奋,跑上前去看热闹。

挑着箩筐的胖中年看到寨子里有人出来也不吃惊,而是笑眯眯地问:“这边还有空房子可以住吗?”

“有啊,我们住在右手边这幢,左手边那幢门一直关着,好像有人,剩下两幢都是空的,你们可以随便住。”牧牧很天真地说道。

“啊,那太好了,谢谢你呀。我这有些年糕和米果给你,拿去吃吧。”矮胖中年放下担子,满脸笑容地拿起一个箩筐盖子,拿出小半块红糖年糕和几个圆圆的白米果递给牧牧。

好些天没有吃过米饭,一下见到年糕和米果,牧牧的眼睛都直了,连忙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正要拿回去,就听到老贵吼道:“你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听到没有?回来!”

牧牧看了房子里的老贵一眼,伸了一下舌头,很不舍地退还给了矮胖中年。

这时,边上站着的那个穿西服的瘦中年从矮胖中年人手中拿过年糕、米果,带着牧牧走到他们两人住的房子里面,对老贵和气地说道:“你好!我叫何前川,是一名华侨,刚从国外回来,担架上躺着的是家父,年轻时落难逃到这住过一段时间,对这儿印象很深。他现在病得较重,想在有生之年再来这里看看。另外三位是家父徒弟,挑担这位是大徒弟叫兰鲍寞,担架前面那位是二徒弟叫钟厉兵,后面那位是三徒弟叫邱尊福。我们可能会在这住个三五天,这期间多有打扰,还请海涵。这些年糕、米果都是今天刚做的,很新鲜,拿点给孩子吃,请收下。”

兰鲍寞也用手捧着些花生、糖果过来要给牧牧。

“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些还是不用。”老贵对他们的突然出现有所戒备。

“是这样的,这些东西我们也不是白给,我们在这等一个月行中天的晚上,到时我们会做一场法事。做法事过程中,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请你们呆在房子中不要出来,也不要干涉我们的事。”说完,何前川从口袋中拿出一叠钞票来,和着年糕、米果一起递给老贵。

老贵有些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