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5章 天不测(2 / 2)入骨瘾首页

“娘娘身上染了寒气,陈太医瞧过了并不大碍,御膳房送了暖汤过去,娘娘喝完就睡下了。”

迟奚祉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把锋利的雕刀,刻在上好的白玉石上面,他生了薄茧的指腹抹去玉碎,微微点头,“知道了。”

邬琅低了低声音,试探问道:“程霄从东安门出去了,他平日里为人怯弱,今日之事属下也没有意料到,他冒犯了娘娘,可需要——”做了他。

“不必。”迟奚祉乌睫低垂,细致地刻着白玉上的纹路,神色认真,“这件事不用插手,让她玩个开心。”

他答应过她的,她放火,他就把风。

只是希望他的小芙蓉不会让他失望呐。

——

诏狱深埋地底,掩在高大的古树墙壁之内,光线少得可怜,这几日阴雨连绵,像是饕餮巨口将几日不尽的腥臭味吃了下去。

几声疾步从远处传来,一男子低垂着头,像是刻意地要将脸遮掩起来,他身上衣袍被雨丝浸湿贴在身上,隐约能看出身形来,不是多么高大威猛,只是他瘦小的身子走路倒是算得上敏捷。

走到诏狱的大门前,他不紧不慢地从里兜翻出令牌来,门口守着的侍卫瞧了一眼,口里惊呼了声什么,散在水声里,没有人听见。

生锈的锁链被解开,沉重的大门往里推开,男子微微颔首,素白的手收起令牌便往里走,忽而想起来什么,他顿住脚步又朝外沉声吩咐道,“带路。”

狱卒的手搭在身前,弯着腰恭顺问:“这么晚了,官人是要见谁?”

“晏淮瀚。”男子说完,狱卒就愣住了。

于是他转过头,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狱卒,冷声询问:“可否?”

狱卒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他立马换做点头哈腰,“当然当然,小的给您前边带路,您随小的来。”

狭窄的过道上,一个犯人浑身是伤,五官拧在一起,痛苦地哭嚎着,他被两个侍卫毫不留情地拖在地上,看样子似乎是刚受完刑。

元知酌余光瞅了眼又收回,面上没有多大的波澜,只是诏狱里的长年累月的血腥气实在太重,闻着叫人头晕,她隐隐蹙眉。

耳畔的皮鞭抽打声和盘旋哀叫声几乎分不清是哪个方位传来的。

地下的温度比地面还要低,此刻冷雨淋湿的衣裳黏在身上,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此地不宜久留,她的时间也不多。

“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往下溜过几阶台矶,一道含笑威严的声音从路的尽头响起。

元知酌脚步在半空顿了下,浑身一震后她抬眼看了过去。

为首的红衣官袍不是杨宗还能是谁?他的身后也跟着几位和他一样服制的大臣,基本都是她碰过面的。

稳稳地迈下最后一阶台矶,元知酌将掀起的袍子放下,透红的指甲掐进掌心里,脸上浮了抹笑,不是很真,“杨学士能出现在这儿,我为何不能?”

出门前,她应该先给自己算一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