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有一儿一女，王倩与王腾。

下个月都要进行启灵测试。

钱卜初为讨好王老爷一直劝李妄言改姓换灵，滋养王家灵仙。

换灵，也叫生魂祭，百妖山极为古老的传承仪式。

献祭者自愿放弃自家灵仙，并献上部分寿命或灵魂，以求得新灵仙的认可与庇护。

灵仙收取生魂后会给予家主指定的启灵人更多指引和庇佑，在启灵测试中呆的更久，走的更远。

李妄言知道没有人看好他家灵仙。

这株古柳，父母健在时就已油尽灯枯。

父母虔诚祭拜，日日祈祷，倾尽所有挽救，柳树还是渐渐失去了生机。

在李妄言出生后，更是彻底枯朽。

小镇传言，李妄言的出生耗尽了他家灵仙最后一点生机。

之后他父母努力维持生计，却灾祸不断，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十二岁那年，父母先后病倒，作为血食献给妖族，他成为孤儿。

在那一年冬天，一道天雷劈中柳树。

来年开春，枯朽的柳树竟奇迹般复苏，长出一根嫩绿的枝桠。

三年来也是唯一一根枝条。

越长越长，愈发晶翠，滢光熠熠，不似凡物。

翠绿柳枝轻拂贡品，其上荧光流转，枝条之下，肉块迅速萎缩，化为灰烬随风而散。

钱卜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脊背一阵发凉。

三角眼中闪过惊骇和疑惑，李家灵仙传言奄奄一息？

怎么还能人前显灵，好像比他家灵仙更有灵性。

想起刚才冒犯的话语，钱卜初心里发毛，后怕。

自从仙柳复苏后，李妄言发现自家灵仙不同于别人家的灵仙，极为通灵，这是李妄言进行启灵测试的最大底气。

柳条吸收完祭品，荧光散去归于平静。

李妄言收起贡桌上的盘子还有黑色杂粮饼，拿起一块饼子揣进怀里。

推门进屋，屋内空荡冷清。

钱卜初想要跟着进屋，翠绿的柳枝不知何时垂落，横在他脸前，阻挡他进屋。

钱卜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扭头瞥了一眼柳树，内心更加惶惶不安。

灵仙有灵，这树看似半死不活，

他让李妄言换灵，等于断了它的活路。

刚才它人前显灵，主动享用祭品，现在又阻拦自己进屋，保不齐自己已遭它记恨。

钱卜初叹气摇头道：

“罢了罢了，随你吧。

进山多小心，别让自己受伤，晚上再好好想想。

你做的够多了，换家灵仙，它不会怨你。“

说完这番话，便转身快步离开了院子，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什么不祥之气一般。

李妄言望着门外，摸了摸胸口处的柳枝。

走到床前，将剩下的饼子放进床头青色木箱。

再放一块青石压住箱子，这是他不多的存粮，要精打细算。

放在箱子里是防老鼠。

他日复一日，一餐果腹，这是他三年来的生活常态，

饥饿一直伴随着他，这一年多，他打猎越来越熟练，才略有好转。

当命运眷顾，捕获大型猎物之时，才会奢侈地享受两餐。

仙柳正在复苏，省下口粮，多买几份妖骨，仙柳每多一分生机。

一个月后的启灵测试，他便增添几分希望。

而且寒冬将至，趁天气尚暖，多行狩猎，多备食物，才能确保与仙柳度过严冬。

在百妖山，若秋未能存够余粮，寒冬中即便想冻饿而死，也是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