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妄言看着来时的路，想起那头他来不及带走的水鹿。

没有水鹿，他无法偿还王老爷的债务，更无法为家中的仙柳提供足够的滋养，以助其复苏。

而仙柳的复苏，关系到他一个月后启灵测试的成功与否。

启灵测试，是他改变命运、摆脱贫困的唯一机会。

无论多么危险，他都必须取回水鹿。

此时回去极为危险，很可能被雄虎杀死……

但，山中猛兽颇多，可不会给他时间。

李妄言转身，脚步迅速坚定。

........

他小心翼翼踏入再次那片充满危险的草甸，

除了风声，极为静寂，李妄言扫视着四周，寻找着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

空气中仍残留着些许血腥与战斗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倒下的水鹿，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生怕惊动了任何潜伏的危机。

水鹿尸体仍旧静静躺在小溪边，两只庞大的猛兽也没了踪影，看来它们真的已经离开。

这对于母虎和幼虎来说，是个好消息。

李妄言蹑手蹑脚，缓缓挪动到水鹿尸体旁边，迅速解下腰间绳索，熟练地绑好水鹿，背在背上。

他刚站起身，身体猛然往后倾斜，“这么沉？”

李妄言脸色发红，全身用力，双手支撑地面，用力背起水鹿。

他暗自庆幸这只是一只亚成年的水鹿，身体还能负担。

李妄言低头看向那只依旧挂在胸前兽皮衣里，紧紧依偎他的幼虎。

这次，他更加小心地选择路线，尽量避开那些有猛兽出没的地方。

水鹿虽已不再流血，还是有血腥味流出，极易招来猛兽。

幼虎在他怀中格外安静，那双明亮的眼睛始终注视着李妄言，露出李妄言也无法理解的信任与依赖。

夕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

李妄言在这血色的余晖中艰难前行，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每一步都比平时沉重了数倍，

他一刻不敢停留，一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他走出了两个时辰的漫长。

“呼……”当夜幕低垂，李妄言终于看到了远处那几盏微弱的灯火，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终敢喘息片刻，

他感觉，再走下去他的肺随时会撕裂，爆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强烈的灼烧感。

身体的重量仿佛增加了数倍，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身体已不堪重负，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湿漉漉冒着热气。

........

李妄言回到家中，稍作休息后，便熟练地处理起水鹿来。

他娴熟地剥下鹿皮，分割，留下一半肉质鲜美的鹿肉妥善保存。

自己可以少吃甚至不吃肉，但仙柳需要妖骨来滋养，而小虎的成长也离不开肉食。

鹿皮明天去王家商行还债，能值不少钱，鹿肉还能换不少妖骨。

幼虎对新家充满了好奇与兴奋，尤其对那株看似枯朽却散发着淡淡滢光的仙柳，仿佛对幼虎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围着柳树欢快地转圈，不时发出稚嫩的啊呜声。

柳树似在回应着它的欢愉，枝条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荧光，随后又归于平静。

处理好一切后，李妄言取下一条水鹿大腿，前往前邻居金家送肉。

虽然夜色已深，但想到金家嫂子平日里对自己的关照，还是决定去一趟。

只是现在已入夜，小镇居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