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太远了,你又无法跋涉,照这个速度下去,起码要走好几个月,又是冬天,此番木离折损的人手很多,这样下去,他会被裴晏危的人追上,我觉得不太可能会去江南。”
不去江南,那去哪儿?
沈拂烟眯了眯眼,秦逸玄又道:“我知道了,归一阁在冀州也有一处分舵,只是此处离京较近,此前已慢慢搬迁去京了一些,不成气候,但若木离早已潜伏上京,怕是京中分舵的人已被他转移了部分,此番,他怕是要带我们去冀州分舵。”
冀州离京不远,更重要的是,冀州有驻军!
沈拂烟顿时打起了精神:“那怕是有点希望,秦谷主,劳烦接下来,你多为我瞧瞧、收集些队伍里的动静,归一阁定是想让我们成为晏危的弱点,我们得想法子自救。”
两人也不敢多说很多秘密,秦逸玄为沈拂烟大声嘱咐了一些安胎保养之法后,便掀帘走了出去。
又走了一大半天,眼见马车窗外的光渐渐暗了,木离吩咐车队停了下来。
“暗哨去前方探路,派两个人去最近的城镇,照着这药方抓药,再买些容易克化的吃食带回来。”
他虽然不喜沈拂烟,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但沈拂烟肚里的孩子是实打实的珍贵,木离拎得清大小事,还是细细吩咐人去城中,为孕妇弄些好物过来。
一行人停马落脚,搭起了麻布棚子,就地做起了过夜的准备。
秦逸玄好说歹说,说怀着胎儿不能一直坐着不动,更要时时走动活血,木离方才准许沈拂烟出了马车,下地行走。
一脚踩进了软泥里,沈拂烟感受着这许久未曾感受的脚感,顿了顿,在梦官的搀扶下慢慢在空地上走了走。
归一阁阁众均着黑衣,训练有素地升起篝火,还去打了兔子、野山鸡之类的。
沈拂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遭,数了数,队伍里大约有三四十人,除去数十奴仆,还有二三十来人都是练家子。
她再定睛一看,才发现禄新做小子打扮,没有跟着秦逸玄,而是混在一伙小厮中,看上去有些忧色,但许是为了不让木离起疑,又故意做出没心没肺,跟着嘻嘻哈哈的模样。
怕是木离如此安排,让那群人看着禄新罢了。
她叹了口气,看着一板一眼的梦官,发现自己忘了问秦逸玄,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赶了一天路,除了木离、秦逸玄与沈拂烟,其他人也没有马车,有几匹马,又要坨货,再强健的身体也不免感到劳累,此时终于坐下来休憩,烤着暖烘烘的篝火,阁众们也松散了一些,三三两两地围聚在一起,说着话,目光不住地往沈拂烟身上瞟去。
沈拂烟装作羞愤的模样往一旁走,还未走过几棵树,梦官就将她拦住了。
“公主,不得走远。”
她伸手去推梦官,却发现梦官硬邦邦的,显然也有点身手。
在此硬来没用,沈拂烟笑了笑,柔声道:“你知道我是公主,哪里容得下那些登徒子的眼睛放肆?木离不为我单搭一间屋子就算了,总要让我与他们隔开吧?我不走远,就在这棵树下,你守在我身边,时刻看着我,就算逃,我也逃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