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夜,冷风卷着细雨敲打着木窗,丁字三十一号房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摇曳在昏暗的空气中。房间里充斥着柴火烧裂的噼啪声,以及李富贵急促的呼吸。
“王……王钦哥,今晚你去哪了?”李富贵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问。
王钦没有立刻回答。他将擦拭匕首的破布放下,抬眼望着李富贵,那目光如冬日冰湖,冷彻心扉。
“捡垃圾去了。”他的语气平淡如常,却让李富贵的心底没来由地一颤。
王钦随手从桌上捡起一块啃剩的鸡骨头,用匕首挑起后慢慢送到嘴边啃咬,动作闲散而随意。然而,这随意中藏着的压迫感,让李富贵浑身僵硬,像被钉在了座位上。
“王钦哥,你这拾荒的地方,不会太危险吧?”李富贵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危险?”王钦停下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是些死人堆,有什么危险?”
窗外的雨声渐渐平息,山野间回荡的风也开始低吟起苍凉的乐章。夜深人静之时,丁字三十一号房的灯火被彻底熄灭,只有偶尔透过窗缝的月光,勉强照亮了房间一隅。
王钦半倚在床头,眼神冰冷,似乎连室友传出的呼噜声也未能打扰他的思绪。他不动声色地捻起手中的匕首,这把被灵气灌注的法器如同一头嗜血的野兽,在月光下吞吐着暗红的光泽。匕首的另一头,则插着一块鸡胸肉,散发着未尽的油香。
“乱葬岗……”他低声重复着刚才的话,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冷笑。
一切似乎太顺利了,这不符合王钦对李富贵的了解。
虽然对方看起来不过是个市井小人物,但他一路从孤儿到苍梧峰的杂役弟子,靠的显然不是表面上的天真无邪。若真是如此,恐怕早已在山门外冻死街头。
王钦闭上眼睛,灵识如同蛛丝般轻柔地扩散开来,覆盖了整个房间。他的感知所及,李富贵的床铺上除了沉重的呼噜声,竟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呵,倒是小看你了。”王钦嘴角一扬,他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李富贵身旁藏着的那颗不知名的灵石,正不断地补充着他的灵力。
“这小子居然有一颗聚灵石?”王钦冷笑着摇了摇头,“这玩意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看来今晚的戏还没到最后一幕呢。”
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灵力收回,甚至还特意调整了呼吸频率,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唯一剩下的,就是富贵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要动手了?”王钦心里一动,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匕首的柄。
片刻之后,王钦听到了窸窣的动静。他微微眯起眼,透过睫毛的缝隙观察,只见富贵缓缓从床上爬了下来。他动作小心翼翼,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狂热。
“这家伙果然藏着心思。”王钦在心里暗笑,倒要看看,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李富贵蹑手蹑脚地走到王钦床边,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那银针看似不起眼,但在月光下隐隐散发出微弱的紫光,显然涂抹了某种剧毒。
“居然直接下死手,看来还真是藏不住了。”王钦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装作沉睡。他甚至故意微微翻了个身,给对方腾出了更好的角度。
富贵站在床边,呼吸急促,目光阴冷。他攥着银针的手微微颤抖,但更多的是兴奋的战栗。他缓缓抬起手,正要将银针刺入王钦的脖颈时,突然——
“啪!”
一道微弱的光影乍现,李富贵手中的银针还未来得及刺下,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与此同时,他只觉得手臂一麻,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