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着眼前一排排空旷的石椅和几天前廷会上一排排站在提里曼公爵身后的老贵族们，心中情绪颇为复杂。

“公正地说，他们也曾是帝国的中流砥柱，支撑起帝国的行政体系，维护着查尔斯家族的王权统治。

“但时代是不断发展的，过去的沉稳坚持在变革的时代或许就只是顽固的代名词了。无法看清和适应新的权力结构分布，就无法在瞬息万变的朝野中站稳脚跟。

“贵族们是如此，君王也是如此。”

尤利西斯定定地望着毅羽，这些话都是对他未来施政的嘱托。

“我会吸取教训的。”毅羽只是简短地回答了一句。

“我们走吧，这里剩下的只是老贵族们的荣耀纪念碑。”尤利西斯率先离开，留下最后一句下定论的话语：“换言之，是他们辉煌过去的墓碑。若再无法认清形势，连葬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下一站是圣塞维西亚大教堂。

跨过新贵族们聚居的南区住宅，便是圣主教的传道区域。

大教堂设在平民和贵族住宅区之间，不知是否有抚平众生之意。

奇珥洛斯城中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进入圣塞维西亚大教堂，无论身份贫富贵贱。

即使是相较于普通平民更为困窘的贫民或者乞丐，也可以随便进入圣洁的大教堂祷告祈福。

也曾有自诩不凡的名门贵族试图劝说首席枢机驱赶贫民乞丐，或者折中设立分别接待的区域，但被首席枢机拒绝了。

他曾对他们说过：“虽然我也曾是贵族，但聆听圣主的圣训后，我已舍弃了过去所谓的荣耀。圣主从未嫌恶我们世俗原有的罪孽和丑恶，我作为主的信仰者，又有什么资格区分主的信徒？”

进入大教堂之前，尤利西斯突然问了毅羽一个问题：

“你有信仰吗？”

毅羽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道：“我什么也没有，应该无所求吧。”

三人默默跟着前来祷告的人群进入祷告大厅，尽管大厅中人群的衣着服饰各有差异，但他们虔诚的神情却如出一辙。

祷告完毕，他们又再次进入圣训大厅。

此时已经过了布道牧师讲解圣主教义的时刻，圣训大厅中的信徒并不多。

再往前，是冥思大厅了。

普通的信徒一般从圣训大厅的侧门就离开教堂了，这里虔信者的测试地。

“要不要试试？”尤利西斯调侃道。

“我没有信仰。还是算了吧。”

“孩子，去试试吧，圣主会给每一位命运迷途的羔羊一次机会。”

浑厚沉稳的嗓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雕塑般完美的面容，双眸深邃可容纳星辰，鼻尖高挺如鹰喙，颌下一缕红色胡须无风自动。

首席枢机主教，罗塔里奥·康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