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藏着，反正李牧是一直没看到过她。

“...”

柳清鸢站在李牧面前，冷冷的俯视着他，一言不发。

“呦，晚上好。”李牧笑道，但换来的只有嫌弃的视线。

“累的站不起来了？”柳清鸢审视着李牧，

“是啊。”李牧感叹道，“一整天连轴转，真的累的不得了。”

“活该。”柳清鸢嘲笑，毫不留情的吐出恶毒的话语。

“唉，”李牧叹了口气，有些消沉，“每天都是干不完的工作，从清晨忙到晚上，一刻都不停。”

“饭来不及吃，衣服也来不得洗。永远都是脏兮兮的。”

“别人都很嫌弃我啊。提到我时，就说，那个修理店的脏小子，孩子千万别去学。”

“我好累啊，鸢鸢。”

“哼。”柳清鸢冷哼一声，看着李牧，“你以为我会可怜你？不，看到背叛者过成这样，我简直开心死了。”

李牧伸出双腿，坐在门槛上，看向夕阳，目光怅然，

“...其实今天还好啦，我以前经常忙到半夜，因为手艺不精，人也笨笨的，修的又慢。”

“修的钱被人克扣，要是坏了还要我赔上一笔，经常赚的没赔的多。”

“整天都要饿着肚子，端着接来的自来水，蹲在饭店外面，幻想自己端的是大餐。”

“...活该！”柳清鸢硬邦邦的道。

“唉。”李牧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肚子，

“今天忙了一天，又出了不少错，怕是连伙食费都难了。”

“我早晨只吃了一个馍馍，就着凉水，中午和晚上滴水未进。”

“累的站也站不起来了，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大概半夜就会饿昏过去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柳清鸢一抚长发，略带恶毒道。

“啊，被饿昏在外面，现在的天又冷，我就这么昏在门外，吹上一夜的冷风。”李牧怅然道，

“等到明天，大概就会硬硬的死掉吧。”

“死掉之后是很孤单的，我有次睡在大街上，被冷风吹着，风刺到骨头里面，蜷成一团，觉得冻的要死掉了。想必死后的感觉，应该比那时候还要冷。”

“鸢鸢。”李牧看向柳清鸢，目光恳挚，“要是我死掉了，一定不要告诉柳叔和柳姨。”

“到时候，你就把我的尸体埋在那颗树下，你还记得么？就那棵树，我小时候经常让你骑在我肩膀上，等到结果的时候，漫天都是粉色的小花，然后我们就迎着花瓣，去够树上的果子。”

“你还记得么，小时候你常和我说，这些小花开的不够漂亮，果子也酸酸的。”

“我若是埋在哪里，来年的果子一定很甜，花也很灿烂。”

“...”柳清鸢绷着小脸，沉默了。

“拜托了。”李牧双手合十，恳切道，“这是我饿死前最后一个请求了。”

“...”柳清鸢低下头，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呼吸似乎粗重了些，像是在挣扎。

李牧维持着恳切的表情，注视着柳清鸢。

良久，

伴随着一阵淡淡的香气拂过李牧身边，柳清鸢跨过门槛，经过李牧身边，走进了店中。

李牧摆着恳求的姿态，并没回头看。

但很快，后方就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还有热油刺啦一声的碰撞声。

见状，门槛上的李牧方才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成了。”

呵呵，小小柳清鸢，穿开裆裤时就跟着我一起长大，从小到大都和我在一起，我还对付不了你？

就算你是公立高中的第一，就算你快成了武师，就算你摆着一副冷脸，恶言冷语的伤人...

吓唬谁呢？

小小鸢鸢，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