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教授又仔细看了看高歌的眼睛。

“你没想起来？居然就看出了破绽？”

“想起什么？”

两人同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高歌马上想到了那个名字。

“我叫周野，对吧！”

莫教授笑了笑。

“你不用试探，我不能直接帮你恢复记忆，那样不符合规则！你想离开就离开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外面的世界，非常危险！你恐怕再也没法心想事成了。还有，你想离开，第一步，就要先给她解释一下！”

莫教授指了指盛夏，笑着离开了。

高歌艰难地看向盛夏。

“我们可以一起走！”

“你知道的，不可能！你就不能留下吗？跟我一起。你不喜欢做饭，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做饭了。你不喜欢当农田管理员，可以不当，我养你！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生很多……”

“不行！”

“为什么？我们一起长大，我最了解你，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高歌苦笑。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又怎么知道？”

盛夏收起了眼泪，却更显破碎。

高歌在心里打了一仗，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镇子。

然后沿着那天送母亲离开时就看好的一条通往外界的路，消失在浓雾里。

……

“对不起，教授！我没有完成任务！”

研究所的地下室里，盛夏向莫教授道歉。

莫教授笑了笑。

“没关系！我只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给他一个机会！既然他不要，那就算了，让他和那些扮演者一起为我们的事业牺牲掉吧！”

“你可以离开了，以后不用扮演这个角色了！”

“是！”

盛夏后退着离开了地下室，出门的时候已经换了另一张脸。

莫教授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张合照，是他们在农学院的合影。

他用衣袖擦了擦。

“我就说吧，他心中根本没有你们！要不然怎么舍得抛弃你们离开！他只是一个扮演者，怎么会和角色产生感情？”

……

高歌在浓雾中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有些后悔了。

他居然没有带任何物资。

这也是他头几十年生活得太好，根本没有这种意识。

这些雾沾在他身上，把衣服都弄湿了。

身上出着汗，风一吹，他又觉得有些冷。

就是再没常识，高歌也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了。

这样下去，一定会生病的。

“难道是那家伙说谎？他并没有放自己离开！所以故意弄了这些雾，来迷惑我？”

高歌哆哆嗦嗦，脚也疼，肚子也饿。

他摸摸自己的身上，只找到了家门钥匙，和几张纸币。

就算有钱，也不知道往哪花呀！

“叮铃铃，叮铃铃……”

正发愁，一串自行车铃的声音响起。

高歌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回头看去。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从他身后的雾中慢慢靠近。

这人面白无须，五官标准。

他赶紧拦住。

“能不能送我一程？”

他高高地把仅有的纸币举了起来。

邮递员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去哪啊？”

这话把高歌问住了。

他只想着逃脱控制，还没想过去哪。

谁知道邮递员根本没有等他回答，就拿走了纸币。

“算我白问了！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城里呀！上车！”

高歌一想反正自己也没主意，就坐在了他的后座上。

两人也没有说话，自行车骑得不快。

但高歌很快就看到了一座璀璨夺目的城市。

“看，不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