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殷谋不知道。

“好，信你一次，最后一次！”

那肯定是最后一次。

对着车夫的脖颈，殷谋扎下了那支注射器。

蓄能的弹簧被激发，活塞推动着如血般鲜红、似乎还在微微发光的液体进入血管。

殷谋也很好奇，这支名为“战争赤诚”的秘药会有多强的效果。

他却没有想过，这是“战争赤诚”的三型，纯度最高的型号。

因为卡罗是伊黎诗的眷者，拥有着命痕的能力，本就不依靠秘药战斗，他所携带的秘药必然都是濒死时使用的。

在身体大面积烧伤，手臂被砍下时，塞特提拉的狂信者会给自己注射“战争赤诚”的三型，为帝国燃烧生命的最后五分钟。

“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没等殷谋反应过来，奔跑的马匹就被警察放置的绳索绊倒，他整个身子撞向车厢前侧。

而在模糊的视线中，他仿佛看到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

杰罗米·格里芬，刚刚注射了秘药的车夫，殷谋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秘药使用的次数越多，副作用越小，完全是殷谋编造出来的，事实刚好相反。

如果想利用秘药战斗，必须长时间使用它，用成瘾性、身体的畸变去适应它的力量。

杰罗米一个跳跃直接飞过六米的距离，然后如同踢西瓜般将一个警察的脑袋打碎。

他的手部也因此骨折，好在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嘶吼着，曾经懦弱的自己已经和理智一起被红色的液体杀死，他无差别地攻击着视线内的所有生物。

“这……这是什么东西？”

殷谋震惊地从车厢内爬出，他知道是自己制造了这个怪物。

商会成员和警察共同组成的防线崩溃了。

在他们发现用火枪击中躯体，用短剑斩断手臂都无法阻止眼前的怪物时，防线就崩溃了。

恐惧，伴随着音带破裂而制造的巨大嘶吼，像倒下的山，压垮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战意已经不存在了，所有人都在四散逃命。

商会、帝国、间谍……这些有什么含义？此刻人们的大脑内只存在最原始的本能。

殷谋压制住狂跳的心脏，缓慢地向使馆的方向走去。

由于最开始躲在车厢中，杰罗米已经被“引”到了远离他的地方。

使馆就在眼前，只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过去，过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

殷谋只看见一个人还挡在他和使馆中间，那个人只是站立不动。

没有移动，不太可能是注射了秘药的车夫，难道是个吓傻的商会成员？

并不是，商会成员和警察可不能佩戴面具。

那是一张诡异的乌鸦面具。

是“船长”酒馆的杀手！那个一直追杀卡罗的人！

间谍身份是他泄露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推动的！

“你是来杀我的吗？！”

殷谋用愤怒驱散恐惧，大声地呵斥道。

乌鸦男举起了攥紧匕首的右手。

“那就来！来！”

殷谋也不管那么多了，同样从衣服里掏出匕首。

经历了这么多天，他早就逃够了！

现在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脆弱的神经已经不允许他做出更深思熟虑的决定。

他用尽全身的力量直直地冲向乌鸦男。

在那黑色的乌鸦面具之下，你也会恐惧吗？愤怒吗？痛苦吗？！

殷谋感觉自己应该碰到眼前的男人了，可手掌没有传来刺穿血肉的阻力感。

乌鸦男消失了，而殷谋的视角正在不断向下，直到撞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