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梨越想,越是笃定自己的猜想。
两人的对话把旁边的付贵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于是就点了支烟走出店门。
苏落梨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这两天的遭遇,和苏笑说了一遍,说完后,哪怕是隔着电话,苏落梨都能猜到苏笑现在的目瞪口呆的表情。
不光苏笑,就连旁边帮她换药的护士小姐,也是陷入沉默。
“所以,你前天走丢了后,被人贩子带走了,然后又反手那个谁人贩子给卖了?”
“唔……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没有办法,她在车上,我得想个办法把她支开,姐,你千万别过来,我能回去,我现在报警,你千万千万别过来。”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吧。”
苏落梨感到浑身上下的疼痛正在加剧,尤其是左臂使不上力气,鼻子也愈发酸涩,她怕自己再说下去,会真的忍不住哭出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成年了,好了,挂了,之后再打给你。”
“你成年个大头鬼啊,下周才是你生日,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妹妹,话说你手机没带,回来哪来的路费?”
苏落梨是虚岁十八,农历生日刚过,倘若严格按照身份证上的年龄来算,其实还差一周。
“我有的其实。”
苏落梨捏了捏口袋里那热乎的两百块,有些心虚,挂断电话后,她立刻报了警,当她称述完情况后,接线员那边也是十分震惊。
显然,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作为被绑架的对象,反手把人贩子卖了什么的,怎么看都像是营销号编出来用于博人眼球的假新闻。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等到两辆警车停到店门口的时候,付贵整个人都傻了,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阵仗,烟头差点没吃进嘴里。
刘梅和那名老汉被当场抓获,房间里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刘梅刚开始还在抵赖,等到她看到明晃晃的手镯子,整个人瞬间如同旁边蘑菇一样萎了。
被绑上车后,她看到了此刻正坐在另一辆车上专心画画的苏落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不能放过她,就算我有错,抛开事实不谈,她就没有一点错吗?她都是装的,她压根没病,她可会骗人了,你们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她……她把我卖了!”
这话说出口,刘梅自己都觉得丢人,但是她必须说,她就算是下辈子都在牢里度过,也不可能让苏落梨好过。
然而这样的辩驳只是徒劳,刘梅一度以为苏落梨之前咬他那是在装疯卖傻,可她并不知道,苏落梨的病是真的,起码在这个世界的人们眼中,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重度精神病。
表世界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但苏落梨知道,她的麻烦还远没有结束,要想安全地,完完整整地见到苏笑,她必须把冬瓜救出来。
她一笔一画地在纸上勾勒着新的装备,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当耳边的噪声再度响起,苏落梨释怀地笑了。
从未有哪一刻,她如此期待噪声的到来。
因为噪声来了,就说明她的san值正在被消耗掉,进而说明纸上作画是可行的,画作成功具现,她获得了新的装备。
嗡!
噪声愈演愈烈,脑袋疼得尤其厉害,后脑勺头疼又痒,像是要长脑子了。
啪嗒。
随着脑花脱落,苏落梨又回到了那片荒野上,那个名叫薛平,和她一样同样患有赛博精神病的老人正站在她面前,不知道为何,他竟是重新穿上那些他本不愿意穿上的义体。
“你还是打算执迷不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