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者见到许观动作,喃喃道:“头儿的拔刀斩……要见血了!”
“噌——”刀身与刀鞘摩擦,发出清脆鸣响。
范珑以迅雷之势冲到了许观身前,再度猛然一撞硬生生截停了许观的前冲之势,白皙而骨节分明的大手瞬间压上了刀柄顶端。
刺耳摩擦声再响,刚出鞘不过数寸,缠绕着刺目刀芒的狭刀竟是被范珑硬生生按了回去!
许观不敢相信自己倾力调动元气的最强一击竟被范珑这般轻松化解,方寸大失,下意识想要甩开范珑按住刀柄的手掌。
范珑另一只手却已然高高抬起,一记重锤砸在许观肩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许观整个人轰然倒下!
范珑握了握拳,咧嘴一笑。
许观与杨天胜同样是纳气境,昨日迈入通明体大成门槛前,尚觉得难以抵挡杨天胜的猛烈攻势。
可今日的许观,不过数回合,便轻易拿下!
旁观的衙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这……这真的是炼体境?”
数个回合便打得许观彻底丧失再战之力的范珑只是默默站在原地,再度望向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态发展的马凡。
马凡面色铁青,厉声指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拿下这厮!”
一众衙役刚有所动作,范珑抬脚重重踏下,院内青石铺设的路面瞬间塌陷,数丈纹裂如蛛网般扩散开去。
“巡检令在此,再有妄动者,视作谋反,格杀勿论!”
范珑高高举起手中巡检令,声音森寒,立即镇住了一众衙役。
范珑冷冷地扫视一圈,缓步走向公事房。
“关口县令,你罔顾巡检令,颠倒是非,阻挠办案,我怀疑你与净莲魔教有关。”
范珑漠然看了一眼颤抖不已的马凡,“还请束手就擒,待我查明真相。”
马凡色厉内荏大呼道:“他那巡检令是假的!你们这群饭桶,还不快来保护本官!”
范珑扭过头看向那两名守门的衙役,招了招手。
二人对视一眼,快步跑了过来。
“把县令带下去,十二时辰不间断看守,切记不可给他传递消息的机会。”
见二人迟迟不肯动作,范珑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
“明……明白了,大人!”
两人连忙一把架起依旧在喃喃自语着的马凡,将他带了下去。
范珑看向公事房内面色复杂的诸位官员,“现在,还有谁能做主,配合我查案?县丞,主簿,还是典史?”
几人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一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在下关口县典史黄复来,需要我等如何配合,范捕头只管下令。”
其余诸位官员同样略略行礼,“还请范捕头下令。”
没办法,这武神一般的年轻人手持巡检令,谁敢不从?
几人只能暗暗安慰自己,形势比人强。
且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确有不妥,便行阳奉阴违之举,届时再行商议,如何救出马县令。
马县令,你受苦了!
范珑看向外头被衙役们扶起,面色灰败,双眼无神的许观,丢过去一瓶伤药。
“许观捕头,方才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勿怪。这是疗伤之物,若信得过范某便自行服下,后续查案,少不得你的帮助。”
一旁接住药瓶的衙役将其递到许观身前,许观盯着范珑,“你的流元百锻,练到了多少锻?”
范珑如实道:“破境之前七十锻,如今我已转修其他锻体法门。”
七十锻?!
还是破境之前?
在场的炼体武夫皆是面露震惊之色。
“难怪,”许观喃喃道,“真是个怪物……”
许观单手拔开药瓶塞子,仰起头便往嘴里倒了几粒。
“既然你说关口有所谓邪教,那便证明给我看吧。要如何调查,这些弟兄们,你只管吩咐便是。”
范珑点点头,“很好,那我便下令了。”
“其一,调查最近城内有无失踪人口或异常死亡人口。”
“其二,有人向我禀告关河一带有水鬼出没,按理来说绝无可能,不过还是需要各位走访、调查一番。若确有其事,十有八九和那净莲魔教脱不了关系。”
“最后,彻查马县令近期行动轨迹!”范珑语气严肃,“这绝非个人恩怨,他今日行为,实在很难让我相信他。”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味。
马县令,你还是再受一段时间苦吧。
现在看起来,好像你比较像内鬼!
范珑忽然回了回头,看向衙门外的巨树上。
“是错觉吗……怎么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