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里，王皓明搬来一张桌子，坐到了教室的最后。

“你好，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教学楼旁有一个电影院要一起去吗？差一个人，团购票热闹。”

“对于比赛你有信心吗？”

“你探过秘境了吗？”

王皓明一一回复，热情有些受宠若惊，他好像没这么引人注目过，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还挺好的，没人不希望自己不受欢迎，说自己喜欢孤独的，都是不受欢迎的，王皓明这样想。

班级里嘈嘈杂杂，王皓明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里准备睡觉。

“他就是那个打拳赛的人？”

“是啊，听说他连身体都控制不了呢。”

“身体条件看起来也不像啊。”

“输了怎么办呢。”

王皓明纳闷，明明听力没有那么好，不想听到，却好像使出了浑身解数用力趴在桌子上听着对自己的评价，他自认为自己挺有自虐心态。

想去挣扎，但没办法。

“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经常受欺负的样子啊。”

王皓明抬起头，准备去厕所，发现迎面走来一个留着长发，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手里还把玩着核桃，面色凶狠，一副拽意。

王皓明再笨也能看出此人不怀好意，带着杀气接近，寥寥数步便开始不断入侵王皓明的气场。

果然，话也不说，一个箭步便用手将王皓明的脑袋击打在桌上，发出碰的巨响，王皓明可听不到这巨大的响声，他只能听到桌板还是自己的头盖骨发出了裂开的声音。

男人像一个不知轻重的混混，发泄着自己无穷无尽的愤怒，无数杂乱的砸拳锤在王皓明的脑袋和身体上。

他本以为自己年少经常为了心爱的女孩打架自己也算是在江湖中打打杀杀过的人了，可事实上那纯真幸福的乌托邦只能算是幼儿园的糖果，自以为跟凶猛歹徒搏斗算是天才，可是在真正动手凶狠的人面前，他却被密集的攻击整到无法防御，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开始就应该逃跑。

哪有那么多防身术，真正的防身术只有逃跑。道理都懂，却总是面对说教爆发出反驳意识，好像不反驳两句不显示出自己独特一样，只有真正对上事情，知道疼了才知道要跑。

王皓明怒吼着起身，本来软下去的大腿猛然蹬地，把自己零散的身躯给重新拼好在了地面上。

王皓明警觉看着周围，周边的同学好像是在看热闹，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众人面无表情，像是在电视机前观看比赛的观众一般冷漠。

被欺负时心理上的疼痛远远大于肉体上的疼痛。

王皓明自嘲。自己第一时间为什么要看周围人呢？还是想着周围人会不会帮助，周围人是什么样的反应。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也什么都没有变化，改变了情境，却没有改变同样冷漠的人心，或者说，情景改变了，什么都没有改变是自己。

看到这般景象，从表情上似乎能听到他们的心声。“打啊，用力打啊，打死一个算一个，打死俩算一双。”

看热闹的人是喜欢热闹吗？不，应该是喜欢不关己事的感觉。

冷漠的看客终究只是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