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听屋外的珊儿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哪儿吗?二奶奶的妹妹可住在这儿,你们也不怕惊扰了夫人。”
“诶,你们做什么!把东西放下!”
祕浊睦急忙出门去看。
只见杨府的下人们正在搬他们的箱子,他急忙吼道:“做什么!做什么!哪儿来的下人,敢动我们的东西?”
为首的婆子冷冷一笑:“呵!听听,这二爷口气还挺大。只是,我们奉二夫人的命令,来给你们收拾行囊。收拾完了,打包走人!”言毕,命众人继续。
二夫人?祕夫人的嫡姐。
“我不管你们是奉谁的令,都给我住手!住手!”祕浊睦无能狂怒,“要是把箱子里的东西颠坏了,你们赔的起么!”
根本没人听他的话,都自顾自的做事。
祕浊清和祕夫人也察觉不对,出门来看。
“娘,看来姨母真要把咱们赶出府去了……”祕浊清意识到自己玩大了。
“不可能。”祕夫人却依旧笃定,对着那帮人喊道,“停手!都停手!”
祕浊睦吼,祕夫人喊,祕浊清抱着柱子哭——鸡飞狗跳。
锦芳院也是热闹起来了。
最后,东西都被搬上马车,祕浊睦赖着要留下,被杨家的侍卫给捆绑着扛上了马车,祕浊清和祕夫人见这阵仗也不敢抵抗,自己走了。
马车行驶到一半,马夫就把行礼一扔,把他们赶下车,自己驾车走了。
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母子三人。
祕浊睦无法,只得先带着母亲和妹妹去住酒楼,自己去相看宅子。
一到酒楼祕浊清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祕夫人自己也心烦意乱,根本顾不上管她。
杨府依旧热闹非凡,没人关注这头的动静。
只是众人散去后,祕绍祕盈兄妹回到锦芳院,却不见伯母兄姊,连下人都换了一拨,不禁疑虑。祕绍问新来的下人,祕夫人一干人去哪儿了,下人只说是回自己家去了。
问他家在哪儿,下人也不说,只说让他们好生住着,不必想其他的。
祕绍祕盈半信半疑,但还是住下了。
与之同时,皇城。
逄贵人正侍奉岳帝,给他捶腿捏肩。但岳帝还是愁眉不展。
待逄贵人侍奉完毕,望向岳帝皱起的眉眼,问道:“皇上为何忧心?”
“庾怣一事,朕觉得有蹊跷。”皱眉,“实在是太巧了。”
先是彩夏宴引来皇甫妙柔。
再是海宝珊瑚一事将满宫妃子的目光都投向凤鸾宫。
再是闫庶人指认庾怣,让其下令关入冷宫。
最后失心疯。
这一切都太顺了。
像是背后有人指点似的。
——故意将矛头对准庾怣。
逄贵人忖度其意,道:“皇上的意思是,有人要害庾娘娘?”
岳帝颔首:“正有此意。”
“皇上所言,臣妾并非没有思虑过。”逄贵人道,“只是人证物证俱在,庾娘娘害人不浅一事已被证实,臣妾就没追查下去。”
“庾怣恃宠而骄,在后宫树敌无数。有心之人想要扳倒她也是正常。”岳帝继续道,“只是,能在后宫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拥有这般狠辣的手段,朕实在是想不到谁敢为之。”
逄贵人默了一瞬,试探的问:“那皇上还有继续追查吗?”
“自然。”岳帝答道。
倒不是岳帝有多爱庾怣,而是他想知道,那个把九五之尊当枪使的人,会是谁。
“若庾娘娘没有失心疯,这事儿还好查些。”逄贵人忧虑道,“可如今,一点线索也无。”
“失心疯……”岳帝默念,随即下令,让太医院最好的医官诊治庾怣,务必使其恢复神志。
皇上与逄贵人商榷之事皇甫朝凛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怎样——他不是主谋,宽心得很。但有人却急了。
二皇子府。
“殿下如今究竟是何意?”董蓓儿面带怒容看向皇甫朝凛,“难不成是忘了与我的约定吗?”
“菲然妹妹,你别急。”皇甫朝凛将一盏茶递给董蓓儿,“稍安勿躁。”
董蓓儿没接,“殿下忘了,我如今是董蓓儿。”
“不论你是叫庾菲然也好,董蓓儿也罢。论起血亲,你依旧是本王的表妹。”
“殿下倒是有闲心。也不怕到时牵扯到自己,殃及池鱼。”董蓓儿扯了扯嘴角。
“不会有那时候。”皇甫朝凛笃定道。
“哦?”董蓓儿反问,“殿下好似很有自信?”
“放心。”皇甫朝凛饮了口茶,微笑道,“在父皇查到你之前,本王会让所有人证,都消失。”
“那她呢?”董蓓儿问。
得到的回答是——
“一样。”
“将死之人都一样。”
“没区别。”
真冷血。
董蓓儿这才笑了,“蓓儿期待殿下的好消息。”
“同喜。”
皇甫朝凛顺势与她碰杯,当作提前祝贺。
待董蓓儿走了,皇甫朝凛的暗卫才出现。
“殿下,您真的给她下毒了?”
“嗯。”
皇甫朝凛如今神色凌冽,已无半点柔情。
方才董蓓儿用过的杯子边沿,沾了吞日木——江湖常用的慢性毒药。
就是在碰杯的时候粘上的。
“羿,派人监视着她。”皇甫朝凛吩咐道,“一举一动,随时汇报。”
羿,只是个代号。他原名羽廾,因羽廾二字合成为羿,便称做羿。他不仅皇甫朝凛的贴身暗卫,亦是他三千暗骑的统领。
“是。”
皇甫朝凛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冒着热气,一饮而尽——有异心者,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