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风默然不语,只嘴角含笑。
彭池实在是被他笑得发毛,猛的一拍桌子,喊道:
“行了,别给我臭着个脸,赶紧收拾收拾,这就走了!”
见彭池催促,姬长风便懒得再计较这人先前的嘲讽。
他迅速换了青衫,把稿纸揣进怀中,又把玉佩系在腰带上。
”这就走?“
彭池见这小子如此利落,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姬长风此时可是心急火燎的想去上课,想见识一下各院的教习把小说的写法讲的是如何的通透,如此他哪还能磨蹭呢!
“此去外院,你将凡事自立,没人会当你的靠山。
还有,你要谨记,修行路切忌”
向来是个急性子的彭池却变得磨蹭了起来。
他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絮絮叨叨的念着。
姬长风头也不回,冲身后摆摆手:“知道了,不要过于看重脸面是吧!”
彭池沉欲少许,他虽然一向不喜姬长风的软弱,但终是大喊道:“凡事不要强出头,该怂怂,欺软怕硬即可。”
“好啦,好啦!”
姬长风哼起了小曲,脚下疾走。
“蛙困枯井,何来青云志龙游浅滩,哪敢望苍天。君可知,一朝井水漫,蛙鸣如雷跃青云君可见,今日风正急,龙腾长风九万里
欢快的调子渐渐听不见了,彭池双手伸进衣袖里,佝偻着背,深深叹了口气。
这仅隔数里的距离,竟是让彭池生生送别出了十万里的伤感。
他又独自感叹了一会儿,便回身一脚踢开门前的酒坛,正欲关上竹屋门窗。
可看着这再无活物的竹屋,他突然轻咦了一声:“奇怪,总觉得这小子落下了什么东西。”
姬长风蹦蹦跳跳的穿过无人的竹林,又负手在后缓步而行
,终于来到了外院大门。
一堵丈高白墙将外院与后厨、杂事堂隔开,进出必经此门。
此门其实说门也不是门。
它更像是一个小广场,两侧各有巨大石柱鼎立,恰好接上两边墙头。
姬长风站在石柱中央,意气风发。
此门他已进出过无数次,但以往都是过客。
而这一次,他进去了便要如鱼跃龙门,从此修为震九州,小说卷天穹,一发再不可收拾
“废物姬,你要进就进,不进就走开,别在门口丢人现眼。”
守门弟子见这人站在门前呆立不动,嘴角甚至还有一丝晶莹的口水溢出,不禁嫌恶的呵斥。
“哼!”
姬长风醒过神来,一把抹尽口水,冷哼一声便大摇大摆的跨入了大门。
守门弟子冲他的背影扬了扬拳头,不屑啐道:“不就升入外院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还不是个外院弟子咋地!”
姬长风毕竟在小说家呆了十年,对外院的布局大体上也是熟悉的。
外院授课之所有三处。
一为天元殿,二是地元殿,三称人元殿。
其中人元殿便是最低星级的弟子上课之地。
姬长风进了门后也不作停留,直往人元殿赶去,希望能赶上早课。
“师兄!”
姬长风穿过一条林间小道,那人元殿已是遥遥在望,此时却碰上了从学舍方向走来的郝友乾。
“你这伤好利索了?这就来上课!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姬长风见郝友乾走路还是有些跛,不免责怪起来。
他现在是明白了,整个小说家里,除了彭老头,便是这被自己救活的郝胖子值得信赖了。
郝友乾笑了笑,拍拍两腿,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昨夜里突然通了中府穴,这一夜的元气修行,身体已无大碍。”
“呵呵,很好!”
姬长风真心为他高兴,但说话时却情不自禁的咬牙切齿。
无奈、无奈。
好一个突然通了中府穴。
“师兄,你?”
郝友乾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关切问道:“师兄可是对这第一堂课有些紧张?”
姬长风打消了心底的一丝妒忌,笑道:“你这一说,我倒的确有些紧张了,不如咱们边走边说,看看这上课都有哪些规矩。”
郝友乾由姬长风搀扶着往前走,他也详尽的说起了相关的上课事宜:
“玄、奇、兵、谋、情,这是内院五大院。
咱们都是由五院派来的教习教课,各院按日轮换。
此外每月有四日的休沐”
两人一路说着,已是到了人元殿的大门处。
此时门前弟子络绎不绝,都是一星级弟子。
姬长风左看右看,没发现那怀仁的身影,便要一步跨过门槛走进殿内。
郝友乾连忙拉住他,压低嗓子,急切说道:“今日是兵院教习王四海授课,这人严厉,若非是他点名,师兄万万不要在殿内交头接耳。”
姬长风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课上纪律,更知道兵院之人自院长而下,无不是如此严厉。
兵家重律与令。
有军令如山之重和纪律如火之烈。
而兵院擅长描写战阵、灭国之事,喜好铁血沙场,对风林火山的兵家精髓也是略有涉猎。
为了写出更为完美的小说,兵院中人常以兵家作风行事,也就养成了雷厉风行、律令大于天的风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