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大父下药，与落霞宗往来。”

“！”

看到虞沅反应，虞渊“我在下陵时，曾语季父言，你并非谋害大父之人，很可惜，你让我失望了。”

虞沅惶惶，不敢说话。

反倒是随她跪在一旁的婢女中有人按耐不住，高声开口。

“六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女郎素来仁孝，从来不做逾矩之事，反倒是六姑娘一回来就对女郎如此行事，未免太过不知分寸。”

说话时语气随意，隐带指责，姿态高昂，哪里像是个普通婢女的样子。

虞渊眨了下眼，看向那名婢女，似乎无法理解她的举动。“你在为她抱不平？还是在指责我？”

“我……”婢女脸色瞬间惨白，想要起身却被两人死死按住胳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虞渊丢下虞沅，向她走来。

“你家女郎？可我记得之前并未见过你。”眼睁睁看着对方捏住自己下颌，婢女身子抖若筛糠，“阿姊唯一一次更换身边身边侍人是在一年前，一年，足够你对她如此忠心？”

下颌被捏的生疼，几乎要碎掉般。婢女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愚蠢的错误，她有心想要辩解，孰料虞渊根本懒得听，将她随意一扔，命左右道：

“告诉虞爻，今天之内，我要个答案。”

“至于你。”处理了有问题的婢女，她的目光转向虞沅，见她眼神低垂，命令道：

“看着我。”

虞沅抬头，眼中遮不住的恐惧，而在那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些其他什么。

“她有问题，你早知。”

对上那双漆黑眸子，虞沅竟意外平静下来，她挺直身子，眨也不眨直视虞渊，答道：“因为我嫉妒你。”

这个回答在虞渊意料中，反而是她身后常绯睁大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虞沅强撑着直起身子，眨了眨眼，看向虞渊的眼中惊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恨意。“你是阿父的老来女，打小起就受尽宠爱，就连大父也是这般，除大兄仲兄外属我最长，可为何被她选中的竟是你这个病秧子？你又凭什么？”

“所以你给大父下药，就是因为他有意择我当继承人？”虞渊嗤笑，对虞沅所言无半分信任，“既然如此，你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容易？”

“当年你母下毒害我兄妹，罪连全族，若非大父出面阻拦，道你为虞氏血脉，不应株连，你以为你今日焉有命在？”

数年前，虞渊并其三位兄长染病，虞榕大发雷霆，整个国君府内人心惶惶，唯恐牵连自己，后查出三人虞沅生母梁氏嫁女为保生女地位，铤而走险取，若非当时有灵枢门长老停留，只怕兄妹三人早就进了阴曹地府。

思及往事，难免心神动荡，虞渊脸色一白，连串咳嗽接连吐出，唇边溢出一抹鲜红，被一直站在她身侧的常绯扶住，从腰间锦囊中掏出一粒丸药送入虞渊口中。

见此，虞沅面色一怔，继而狂喜：“你病没好？”

虞渊没有理会，服过药丸后缓神片刻，看向虞沅的眼中一片冷意。

“那又如何？”

“这数年来，一众的兄弟姊妹何曾因此事迁怒于你？哪日的游戏不曾带着你？阿景当年因你母事对你不敬，叫大兄好一通责罚，三日不得起身。你又如何回报我们？”

虞渊语气更加轻蔑，字字带刀，刺入虞沅耳中。

“不思反省，不通孝悌，听信外人耳语，毒害血亲，虞沅，你说我如何能留你？”

“你想杀我。”

虞沅喃喃自语，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是你亲姊！”

“大父亦是你亲大父。”

被虞渊一句话顶回，虞沅无言以对，见此，虞渊侧首，吩咐左右将虞沅送入静室，她手下侍人尽数调查，有问题者交由虞爻问询，无问题者调入其他院中听用。

如此，才算是暂告一段落。

虞渊转向常绯，理所当然与她并行。

“观这一出闹剧，阿桃以为如何？”

“我不明白。”

“不明白？是对她还是我？”

“都有。”常绯直言，“无论是她还是你，还有西陵王，她说做出这一切都是因为嫉妒你，但，”她眉头一蹙，“看着不太像。”

“阿桃若是好奇，不妨待我归来再言。我既然处置了虞沅，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该禀报大父的。”

“好。”

常绯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