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话，张杨先把电话挂了。前面的司机忍不住了：“张老师，您当初到底为啥要处人家？您……”

张杨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她先找的我，现在我让她分手她还不分。你这么疑惑，要不你问问她。”

司机在前面震撼到说不出话。张杨语气平静地问：“你记不记得，这两年我都新认识过多少人？”

“一个都没有吧……”

张杨没再说话。司机自他退役起就跟着他了，如果连他都不知道，未命名恐怕只能永远是未命名了。

这里临近战场，高速公路上几乎没有车。前面正被黑暗一点点吞噬，张杨看了看表。晚上八点十分。

“这到底谁啊！”

手机第三次振动起来。张杨暴躁地一把抄起，一看来电，文敏。

他顿时气消了，按下通话键：“没空。”

文敏在对面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说这个。知道你没空，不是请吃饭，是我们要你来一趟。”

张杨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玩笑开不得。”

“谁跟你开玩笑？就在基地，收拾点东西过来吧。不收拾也行，这儿什么都有。”

“我退役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基地在哪。”

“我知道归我知道，你让我怎么跟司机说？”

文敏说：“把车开到白海高速口，我们找人接你。”

张杨说：“第一，我退役了；第二，我没穿军装不一定放我进去；第三，我一个半残，你们要我也没用；第四，你倒是告诉我你们想干什么啊！”

“电话里不方便讲，不然我早说了。”

文敏从来不吃他这一套，张杨无话反驳，况且这几句话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现在局势正紧，也许防线真的有事需要他回去。张杨思索了一下，淡淡地说：“行，我过两个小时到。”

挂断电话，他对司机说：“想办法掉个头，把我送到入海口那边，然后你回市里吧。前线大概找我有事。”

司机说：“好的，张老师。”

张杨靠回椅背，打算继续睡觉，但莫名心慌，脖子也有些酸痛，大概是刚刚向后仰得久了。他又感到有些冷，便关上了车窗。风的呼啸立马坍塌下去，车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