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逍见他再没有其余消息了。

顺手便拍了一记马屁捧一下。

“燕老不愧是专门干这一行，出去不到一天便能探到如此多的有用信息，属实厉害。”

“这些都是在风信斋买的，要是自行搜集，没有三五日怕是难以成行。”

陆青逍一愣，风信斋？那个专门搜寻消息售卖的特殊商行？

见他有疑惑，燕童顺着解释一嘴。

“小老儿以往便是搜消息卖给风信斋，为家族执事堂换些消息，这时日久了，也能从中得些便宜。”

陆青逍点了点头，想到刚才这些消息恐怕也同时发往家族执事堂了吧，也不知家族是如何笼络的此人。

很好用，也很忠诚。

虽然他平日满嘴小老儿的自称，但陆青逍却一直将他视为前辈学习。

仔细想了想他之前的话，端着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忽然朝下面灵田指了指。

“恐怕下面木杆上新多出几个尸体，就有骆家的眼睛，估计骆家如今也不确定这山上是什么情况吧？”

燕童眯着眼，微微颔首。

“公子想说什么？”

陆青逍放下茶杯，若有所思问道：

“你说，骆家若再查不出骆临跃的下落，会不会派自家人闯小寰山，毕竟这边没有大范围阵法。”

“族里不是考虑到了么？翟平这个炼气后期的大高手还不够？”

陆青逍摇了摇头。

“若是骆家的筑基来了呢？”

燕童放在自己滚圆肚皮上的手一僵，愣住了。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接着陆青逍的话往下说：

“此战骆家行动失败，死伤惨重，且一根毫毛也没得到的情况下，让族人冒险来此，不如筑基一探？”

“不错，不过这只是你我之猜测，我去问问翟执事，看看他如何说，”陆青逍立刻起身匆匆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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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山顶陆钧淳的小院，陆尚栗也在与陆钧淳对坐。

陆尚栗没有了以往在老祖宗面前的怯懦。

目光直直的落在陆钧淳脸上。

陆钧淳则眼神幽深，似乎是想到久远之前的事。

二人之间摆的茶已凉透。

片刻后。

陆尚栗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孩儿之后恐不能侍奉父亲膝下了，族里……还要父亲再劳心照看着。”

陆钧淳手在冷掉的茶杯上拂过，茶水立刻变得滚烫了起来，将热茶重新往陆尚栗的身前推了推。

“怎么？操心了一辈子，还放心不下？”他没有答应反而反问。

陆尚栗摇了摇头。

“放不下，也要放下了，爹给了孩儿做族长的命，孩儿却没有做好，家族在孩儿手上一落再落，如今，是来请罪来了。”

陆钧淳失笑道：“非你之过，要说论过，族里的每个人都有过，没有无辜之人，何必如此。”

陆尚栗浑浊的眼里泛起泪花。

“我知爹是在开解我，可百年、数百年之后翻开族史，子孙后人不会去看这一代某个族人如何，只会去瞧陆尚栗如何。”

陆钧淳微微摇头。

“不争此事，族里自有人操心，你可还有心愿未了？”

陆尚栗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跪倒，对着陆钧淳磕了三个头。

陆钧淳叹了一口气，将他拉起来，扶着他坐下。

他知道这是父子二人最后一次对谈了，这头，算是提前给自己磕了。

其他的凡人子女，疏离的疏离，寿尽的寿尽，唯一一个在身边的，也将离自己而去。

陆尚栗缓缓开口道：

“尚子辈里，希望在尚溪，可惜等不到了，此乃吾憾。

仪子辈，仪简，开拓不足，守成勉强，有族人帮衬，勉强能成。

仪昭外烈内柔、仪雨外柔内烈，仪溯稳重老成，此三人是这一代顶梁柱，万不可折损。

再往下，青瑾、青逍、青泠……”

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对面老人只是静静听着，也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