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笑起来：“是啊，你是哈利·波特，我的朋友。”她指了指周围，“这里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你还在学校读书……真奇怪，你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哈利愣了愣：“我的名字……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出了差错……我忘记了自己叫做什么名字，我忘记了自己是谁。”他喃喃说道，“这些事情，我全都忘掉了……”他痛苦地抱住头，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下来。

“这可真是糟糕透顶了……哈利……”女孩叹息着，“你是不是喝醉了？”她扶住摇摇欲坠的哈利，“你还好吧？需要帮助吗？你知道，如果遇到危险，我是可以帮助你的。”她的语调温柔又坚定。

哈利抬起头来，他呆呆的望着她。她的脸蛋红润娇俏，眼睛明亮清澈，一副单纯善良的样子。

哈利恍惚间觉得这个女孩是艾琳娜·斯内普。可是，他又觉得哪儿不对劲，他仔细打量女孩。

她的容貌虽然跟艾琳娜有点像，但是，她更加年轻、漂亮。艾琳娜的脸上总带着一丝忧郁与惆怅，可她不同，她的眼神非常纯净。

哈利迟疑地问：“请问……您认识艾琳娜·斯内普教授吗？”

女孩微微一怔，然后，她笑了。

她眨了眨眼睛：“噢，亲爱的哈利……我认识你。我就是你的未婚妻，斯莱特林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我……我……”哈利震惊了。他结巴着，“我……我不敢相信……”他努力平复心绪，然后，他说，“我听说斯内普教授是个疯狂的变态杀手，她……”

“哦，我的傻瓜。”女孩笑着说，“那不过是谣传罢了，亲爱的哈利。我是个天才巫师，我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孙女，我是马尔福家族唯一继承人。我才不是个疯狂的变态呢，亲爱的哈利，我是你未来的夫人，你不应该怀疑我的。”

“你不是艾琳娜教授，我见过艾琳娜教授。”哈利说，“她的眼睛不是这样的，她没有这么漂亮。”他顿了顿，然后又说，“她不会对我这样好的，她甚至不喜欢我。她……她恨我……”哈利哭泣着说。

“不许胡思乱想。”她严肃地说，“你必须相信我，哈利。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你现在不懂，等你以后娶了我，你就知道我是多么的好了。”

“可是……”哈利仍旧有些不解，他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为什么会晕倒在城堡外面，我为什么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你告诉我……”

女孩笑起来：“因为，哈利，你太累了。”

“你……”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我也不喜欢你，我们只是契约婚姻，不过……”她歪了歪脑袋，“你确实是我丈夫，这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用了魔药给你治疗。你是我的丈夫，我当然应该对你负责，照顾你。我是马尔福家族的千金小姐——”

“够了……”哈利打断她。

“嗯？”

“你是我的妻子？马尔福家族的千金？这怎么可能……我绝不信！”哈利激动地吼起来，“我从来没有和你订过娃娃亲，我怎么会和你成为夫妇？你骗我，你是假冒的，你肯定是假冒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骗我？”

“哦，不，我不是假冒的。”她说，“你确实是马尔福家的少爷——马尔福，波莫娜。我叫斯莱特林家族的艾德雯娜·斯莱特林，也就是我母亲的姓氏。我父亲是斯拉格霍恩·斯莱特林，我的祖先是斯内普。”

“这不是真的……不……这不是真的……”哈利摇着头，他的双腿发软，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我怎么可能会和斯内普教授的女儿成为夫妇，你是在骗我……我不相信。”

“不，我不骗你，哈利。”斯莱特林说，“我知道你难以置信，可这就是事实，你就是斯拉格霍恩的孙子，波莫娜·斯莱特林。”

哈利捂住耳朵，他痛苦地尖叫：“啊啊啊——”

“不过，哈利。”斯莱特林的语气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你受伤很重，我希望你尽快恢复健康，让自己强壮起来。我已经向斯拉格霍恩教授求证过，你并非斯莱特林家族遗弃的血脉。所以，我会照顾你的，我保证，哈利。”

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股柔和的蓝色光芒笼罩在哈利身上。

他感觉到一阵暖洋洋的舒适。渐渐地，疼痛消散了，哈利慢慢放松，最终沉睡过去。

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到达了另一片世界——

一位穿着黑袍的中年男性正站在床前。哈利警惕地盯着他，他感觉到熟悉的味道。

这是他的父亲，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先生转过头，慈祥地注视着他，目光柔和。

“爸爸，您怎么……”哈利问道，突然愣住了。

马尔福先生竟然变成了一条巨蟒，他长大了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

哈利吓坏了，他挣扎着，大叫起来：“不要——”

他猛地摔下床，惊恐地爬起来。这里依然是他刚才的卧室。他环顾四周，发现墙壁上挂满了画作，还有一幅名贵的油画，他认出了这是他的父亲。

父亲似乎在看他，他的眼神温暖慈爱。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其它画像，都是他的亲戚朋友。

他呆滞了，父亲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拿起画作。

“哈利！”父亲喊了一声，哈利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见他的父亲。

“爸爸……”他喃喃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哈利，你不认识爸爸了？”父亲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你忘了吗？我们是孪生兄弟啊。”

“可你……你……”

“我只是暂时变成了蛇怪。”父亲说，“我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哈利，我是你的父亲，我永远都是。”

父亲伸出尾巴缠绕在他的身上，将他卷进蛇躯之中，哈利闭上眼睛，陷入黑暗。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他的身边躺着母亲罗莎莉娅，还有父亲的蛇身。

他立刻跳下床，冲到窗户旁。他打开窗子往外看，他们的身体还在半空中。

他惊慌地跑到门口，把门锁死。

他害怕得全身颤抖。

“别担心，波莫娜。”父亲的声音响起。

哈利猛地扭头，看见父亲朝他张开大嘴。哈利连忙退到墙角，紧贴着墙壁，他瞪圆了双眼，看着父亲，不敢相信他居然是蛇怪。

他听到父亲在安慰他，可是，他根本没办法相信这种情况，这简直颠覆了他幼小的世界观。

“哈利……”父亲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如果我不这样做，你就逃不掉了，哈利。我不能失去你，我唯一的孩子。我的灵魂已经被吸进那座宫殿，这座宫殿里面有我的肉身，只有通过我的肉身，我才能离开。否则，我会死的，哈利。”

“我……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别傻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希望。”父亲急切地说，“我们的力量太弱了，哈利。只有你能救我。”

“我……我该怎么做？”

“把这颗药吃下去，哈利。”父亲递给他一枚红色的、晶莹剔透的药丸，“这是我从禁林深处带出来的。我知道你一直很讨厌吃草莓，但是，这是救命的药丸。”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吞下药丸，咽喉灼烧般的剧痛。他忍住，继续听父亲说话。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在禁林中寻找一株龙鳞草，我把它带回了城堡。”

“可是，你没有吃它？”哈利疑惑地问。

“是的，我不吃。我不知道它有什么危险。”

“那……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巫，梅森。她对我说，如果我不想死，就必须吃这株药草。我拒绝了。”

“你不知道它的危险？”哈利惊讶极了，“我记得你说过这是救命的草药，梅森怎么可能害你呢？”

“她当然不会杀死我，我知道这点。可是，我无法抵挡它的魔力。”父亲说着，吐了吐信子，“它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印迹，只要我不愿意服用它，它随时会夺走我的生命。它在吸取我的灵魂力量，我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那该怎么办？”哈利急切地问，“爸爸？”

“我只剩下三天的寿命了，哈利。”父亲说，“三天之后，它就会占据我的身体。”

“我们不应该把它带回城堡吗？”哈利焦躁地说，“我们可以送去医院，或者，把它毁掉？”

“它已经融进我的骨髓了，毁不掉。它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加厉害。”父亲说，“哈利，你要听从我的吩咐，我们不能让它得逞。”

哈利的脸色苍白，眼泪流淌下来。

他知道，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父亲告诉他，他会帮助哈利解决麻烦，他会让哈利变成一个勇士。

第二天早晨，哈利早早起床，洗漱完毕。他换好校服，坐在餐桌旁吃饭。

“早上好，哈利，你昨晚睡得好吗？”

一个同学笑眯眯地向他祝贺，哈利含糊地回答他，却心不在焉。

今天，就是他跟蛇怪约定的最后期限了。他会按照约定行动吗？他真的会死掉吗？

他想不清楚，也没法思考。

父亲端着餐盘坐在他对面，看他发呆，微笑起来。

“哈利，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吗？”父亲温和地问。

“没有。”哈利勉强笑了一下。

“哈利。”父亲放下餐具，严肃地看着他，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关于霍格沃茨的秘密，你知道吗？”

哈利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霍格沃茨是一所非常古老的魔法学校。在很多人看来，它甚至比阿兹卡班还要可怕。它是一所专门关押邪恶巫师的牢笼。”

哈利震惊极了，他从未想过，魔法学校的历史竟然如此久远。

父亲继续说：“霍格沃茨的传统是每个月举行一次魁地奇比赛，获胜者能够得到荣誉勋章。这场比赛并不公平，它只能赢得少部分人。而且，魁地奇球员也不是一般的人。”

“你说什么，爸爸？”哈利不解地看着父亲。

父亲微笑着说：“哈利，你知道吗？霍格沃茨的每一位学生，除了必要的课程，其余时间都待在学校图书馆里阅读，他们要求他们的父母不允许干涉他们任何事务。这些孩子们都渴望成为优秀的巫师，他们希望自己像《预言家日报》上登载的英雄那样受万民爱戴。而他们的祖先，也就是邓布利多教授，是巫师界的伟人，也是一名英雄。”

“那些学生，包括我……我们从懂事开始，都梦想有一天能成为像祖先那样的英雄。我们的努力终于获得成功了——”他指指哈利手中的《预言家日报》，“这是你祖父写的报纸，我们从这份报纸上得知了祖父的故事，你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爸爸。”哈利说。

“我知道，哈利，你是一位聪明的男孩。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一直瞒着你，不让你参加霍格沃茨的活动了吧？”

哈利低头沉默。

“我知道，我会死的。你是一位正义的男孩，但是，我不能因为你，把整个城堡的人搭进去。”父亲的神情越来越凝重，语气悲凉，“你要听从我的吩咐，哈利，这对你来说也许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你需要一个机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巫师。你要知道，即使你拥有了龙蛋和龙骨草，也不足以战胜那条巨大的怪兽，我不希望你冒险。”

“那个东西……它究竟是什么？”哈利喃喃地问。

“它叫尼可·勒梅，是一条蛇。它的名字叫尼克·勒梅。”

哈利感觉脑袋轰隆一声炸响，他几乎站立不稳，身体晃了晃，差一点摔倒。

“它叫尼克·勒梅？！”他惊恐地瞪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是的，它叫尼克·勒梅。哈利，这是我唯一知道的关于它的秘密。你要永远记住这个名字，永远不要告诉别人。你将来一旦遇见它，就尽快逃离，千万不能靠近它。否则……”

他停顿片刻，才说：“你将会被它吃掉。”

“它……它真的……”

“是的，哈利，它不是你能惹怒的。”父亲说，“如果你不听我的吩咐，你迟早会死去，哈利。相信我，你还太小了。我保证，在你长大以前，绝不让你去霍格沃茨。”

“可是……”

“没有可是。”父亲打断他，“你必须这么做。”

“哦，我不敢相信，它竟然是一条蛇。我还是不敢相信……”

“这世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父亲轻松地笑了，“不过，这也没什么。这些年，你不是也没相信过吗？哈利，我们的命运是一样的，无论是谁都会遭受诅咒。只要坚持走下去，总能摆脱它们的威胁，就像我当初一样，哈利，只要坚守内心的信念，就能够抵挡诅咒，对不对？”

父亲的话像一块石头击碎了哈利的防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逃避不了。

他不能像祖辈那样战胜自己，只有战斗才能拯救整个城堡！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睛，看着父亲。他坚定地说：“爸爸，您说得对，我一定会坚持走下去，哪怕付出生命，我也要阻止它的阴谋，我不会让它伤害霍格沃茨的人。”

父亲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又恢复了慈祥的模样，笑容可掬。

哈利忽然想到，他曾经偷听到母亲跟祖父的谈话——她说父亲的病已经治愈了，他们准备离开这座城堡，前往美国探望外婆、舅舅和表哥……难道这一切就是父亲的计划吗？

父亲似乎猜到了哈利的疑惑，他用肯定的语气对他说：“哈利，你知道吗？我和你母亲准备结婚了。”

哈利怔愣地盯着父亲。

“你不用担心，哈利。我娶了你的母亲，这会让斯莱特林家族蒙羞，让你的祖父蒙羞。你也知道，他们是多么骄傲的人。可惜，我没办法给他们一个完美的交代，只能委屈你的母亲。”父亲温柔地抚摸他的脸庞，叹息着说：“哈利，答应爸爸，在你长大之后，一定好好孝顺妈妈，替我好好照顾她……你要知道，她是这么善良，这么美丽，她值得一个好丈夫、好儿子。她也一定愿意嫁给我，对不对？”

哈利呆滞地看着他，半晌才说：“嗯……”

他没想到，父亲居然已经决定跟母亲结婚了，这件事他竟毫不知情。

父亲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

“哈利，答应我，在你成年后，不要告诉别人你今天听到的一切。我们会带着龙蛋和龙骨草离开，不让它影响你。”他恳切地看着哈利，“请原谅我，哈利，我是个懦弱胆怯的混蛋。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宁愿承认这种懦弱，也不想让我们的孩子陷入危险之中。”

“不……不……”哈利慌乱地摇头，“爸爸，我怎么忍心？我怎么忍心看着你们两个独自面对危险？那是一条蛇啊……”

父亲紧张地看着哈利，说：“别傻了，哈利，你还小，你什么也帮不了我们。而且，你要明白，你现在还有你的妹妹，你还有艾文。我们不会有事的。”

“不！”哈利激烈地反驳道，“我一定会阻止它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放弃它的阴谋，我一定会阻止它！”

“哈利，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你骗我，是不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战胜它。爸爸，它那么强大，我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只有跑路，对吗？”哈利失控地喊叫着，“你不想连累我们是不是？所以你才要牺牲我们，是不是？你这个懦夫，你根本不配当哈利的父亲，你就是个彻底的混蛋！”

哈利猛扑向父亲，挥拳揍在他的肚子上，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却仍旧固执地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试图安慰他。

哈利咬牙挣扎起来。他的力量比不过父亲，但他拼命地踢着脚，试图挣脱束缚。他用膝盖狠撞父亲的腹部，父亲捂着疼痛处，嘴唇颤抖着，却始终不肯松开手臂。

“哈利！”

哈利喘息着，泪水流满了额头。他的双腿渐渐没劲，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在地板上。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望着父亲，目眦欲裂。

父亲艰难地喘息着。他慢慢地爬起来，弯腰扶住他，温柔地擦拭哈利脸上的汗珠。

“好啦，哈利，别哭了。”他安慰说，“我们很快就会回到美国，再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你……你真的要带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哈利哽咽地问，声音里充斥着愤恨与怨毒。

父亲点点头。

哈利的心仿佛被针刺进去般疼痛，他的双眼赤红。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父亲沉默着。哈利推搡着他，质问他：“你早就计划好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根本就从来没把我们三兄弟放在心上！你根本就不爱我们！”

父亲的身躯晃动几下，最后坐倒在椅子上。他闭着眼睛，任凭泪水滑落。

哈利瞪视着他，他想要冲上去掐死父亲，可是他使不出任何力气。

“你……你不该瞒着我们……”哈利含糊不清地低喃。

“不，我错了……”父亲哀求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不起你们，可是……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哈利，我们是兄弟，你懂吗？你理解吗？你要记得，在古灵阁，我曾经帮助邓布利多，在你们需要的时候给你们提供帮助。我希望将来你能够感谢我……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哈利，我是你的养父……我希望你能幸福地活下去……哈利，你明白吗？”

父亲的话犹如重锤敲打在哈利的胸膛，他觉得喉咙堵塞、胸闷，呼吸困难。他无法回答父亲的话，因为他知道父亲已经下定决心，即使自己反抗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不……不行，我必须阻止你！”哈利吼道，努力地抬高自己的右腿，用尽全力向父亲的腹部踩踏过去。

父亲惨叫着倒地，他翻滚着、抽搐着，鲜血从他的裤管涌了出来。哈利跌倒在地，看见父亲痉挛了好久才停下来。他躺在地板上呻吟，鲜血迅速染红了地毯，他的腹部鼓胀起来，像是一只硕大的圆形肉瘤。他扭曲地哼叫着，挣扎着，像溺毙的鱼。

哈利跪在他身边，惊恐地看着父亲。突然间，父亲的脑袋从脖子上飞出来，掉在地毯上。

哈利吓坏了，他尖叫着逃出卧室。

他跑出房门，跑下楼梯，穿过走廊，直奔餐厅。他一路狂奔，撞开正要关上的大门，闯进餐厅，看到罗恩和伊莱恩都惊讶地站在餐桌旁，看着父亲的尸体。

“啊——！”伊莱恩尖叫着，扔掉了盘子，转身躲进罗恩怀里。

罗恩惊惶未定，他看了看哈利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父亲的尸首，问哈利：“怎么了，哈利？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太糟糕了，哈利，你怎么样？”他抱住浑身冰冷的哈利，焦急地问道，“哈利？”

哈利缓慢地抬起头，盯着罗恩，双眼通红。他突然抓住罗恩的肩膀，嘶哑地吼道：“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罗恩呆滞地问。

“父亲他要抛下我们，他要带着妈妈和艾丽娅离开霍格沃茨！”

哈利的声音撕扯着他的神经，罗恩愣怔着，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

哈利推开罗恩，踉跄着往前跑，他跑到窗口，朝外看去。

天际灰蒙蒙的，云彩像墨汁一样黑压压地覆盖着整片空旷的土地，远处传来隐约的咆哮声，还有巨龙愤怒的嘶鸣。

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一幕。

父亲背叛了他和其他兄弟姐妹，要带着母亲和艾丽娅离开霍格沃茨，远遁西方魔法界。他要永远离开他们，不再相见……

“我恨你，父亲！”哈利大喊着，泪水肆意流淌。

他趴伏在窗户上，嚎啕大哭着。他伤心极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遇上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想不到，父亲竟会丢下他跟妈妈和艾丽娅离家出走。虽然他早就预料到这种可能性，但他依然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他的父亲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为什么要背叛他和艾丽娅！他是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他拥有令所有女孩疯狂的容貌和金钱。他是个优秀的巫师，他是个富豪，他还有着显赫的家世。他的生活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他应该有更加广阔的人生。

他怎么能抛弃他跟艾丽娅离开？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父亲的背影在哈利眼前模糊不清。

父亲……哈利悲泣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消失了，父亲不见了踪影，他的母亲艾丽娅站在他面前。

哈利张开嘴巴，他看到她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她伸出手轻抚他凌乱的短发。

“爸爸已经离开了，”她说，“哈利，别担心，以后，由我照顾你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而后，哈利陷入了昏迷之中。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看见艾丽娅正站在床边注视着他。她憔悴的脸庞瘦削了许多，皮肤暗淡黯黄，眼睛肿成两条线。哈利吃惊地看着她，他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

“艾丽娅……”

艾丽娅的表情有些复杂，但随即又释然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哈利，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艾丽娅说，“哈利，我会照顾好你的……”

哈利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茫然地坐起来，他环顾四周，这是他的寝室。他的眼眶湿润起来，他紧咬着牙齿。他的鼻子酸涩无比，他的声音干涩哽咽，他的心脏像刀绞般疼痛。

“妈妈……”哈利低声说，他不敢确认，他只觉得眼前发黑。

“是的，哈利，是妈妈，妈妈就在你的身边……”艾丽娅温柔地注视着他。她走上前，把手放在哈利的额角，哈利闭上眼睛，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砸落在被单上。

他感受着艾丽娅手指的颤抖，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他睁开眼睛，泪眼婆娑。

“妈妈……”他沙哑地说，“我想见见他……”

“你想见他？”艾丽娅问。

“嗯……”哈利点点头。他很想见见父亲，哪怕是看一看他的墓碑或者墓志铭。

“他已经不在了，哈利。”艾丽娅垂下睫毛，掩饰住她眼底的悲伤与哀怨。她叹了口气，说道，“哈利，不要怪他，他有他的苦衷……”

哈利沉默着，他握紧拳头，指甲刺破他手掌。

“妈妈，我想见见他，我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抛弃我……”哈利说。他想弄清楚父亲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他想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利，对不起，哈利。”艾丽娅摇摇头，语气里透着浓重的哀伤，她说，“哈利，你知道吗？他也曾经很爱你、很爱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妈妈……”哈利用力摇着头。

艾丽娅望着哈利，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她说：“我原本打算瞒住你这件事情，不让你知道的……但是……既然你非要见他的话，那好吧。哈利，你记得要保密哦，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包括你哥哥，还有你的其它弟弟。”

她停顿了片刻，继续说：“哈利，这个秘密，你会守护的吧。”

哈利点点头。

“我们去找他最后一面吧，哈利。”艾丽娅说道。

“好，我们去找他最后一面。”哈利含着泪花说。

他们走出屋子，向着学校外走去。艾丽娅拉着哈利的手，哈利牵着她的手，母子俩步履蹒跚。他们一起向学校后院的废墟走去，在一座荒凉孤寂的坟墓面前止步。

“哈利，你知道这座坟墓是谁修建的吗？”

哈利摇摇头：“不知道。”

艾丽娅轻轻抚摸着坟墓的墓碑，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来，浸染了墓碑上的字迹。她喃喃地说道：“这就是他的葬礼，他把他埋在这里。”她扭过头，盯着哈利，“他死都不肯告诉你，你知道他有多残忍吗？”

“妈妈……”哈利怔怔地说道，“爸爸他……”

艾丽娅摇摇头，抹掉眼泪，平静地说：“哈利，我不是他的妻子，他也不会爱我。哈利，我只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哈利震惊地瞪大双眼，呆呆地说：“妈妈……”

艾丽娅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哈利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晃了晃：“妈妈！”

“对不起，哈利……”艾丽娅抱歉地说，“哈利，请原谅妈妈，我没办法欺骗你。哈利，你爸爸他……他是一个恶毒的坏蛋，哈利，你不能认他。”

“不！我不信！我不信爸爸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哈利激动的吼叫，“妈妈——我想见他！我必须见到他，求你了——”

“哈利！”艾丽娅猛地推开他，愤怒的呵斥着：“我才是你妈妈！你必须尊敬我！你必须尊敬我！哈利——”

她尖锐高亢的声音吓了哈利一跳。

“对不起，妈妈，”哈利捂着耳朵，“妈妈……”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艾丽娅歇斯底里的咆哮，“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现在就立刻给他写遗嘱！你必须把你所有的财产留给自己！我绝对不允许你跟别人分享财产！我不能允许我唯一的儿子流落街头乞讨——”

“不可以！”哈利喊道。

“不可以也得可以！”艾丽娅冷酷地命令道，“如果你敢不遵从我的意愿，那你永远都别想见到你的爸爸！”她转身离去，脚步急切。哈利跌倒在地，他爬起来冲出教堂，跑到校门口的小路旁边，拦住了正准备进城堡的纳威。纳威被哈利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差点摔倒，待他稳定身形，看见哈利，他露出疑惑的神色。

“哈利，发生什么事了？”纳威担忧地问。

哈利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哭着扑进他怀里：“纳威，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哭得撕心裂肺，纳威被吓坏了，他慌忙拍着哈利的背部安慰着他：“哈利……哈利……”

“呜呜……呜呜……”

“哈利，哈利……”

“呜呜……”

“哈利，你先别哭……”纳威的语调有些飘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快要喘不过气来似的，“哈利……”

他渐渐松开手，仰倒在地上。

他的胸膛剧烈地抽搐着，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脖颈间渗出来。哈利愣了半晌，突然发出凄厉的嘶鸣。

哈利飞奔着，冲入城堡，冲进霍格沃茨的禁林之中。

当天晚上，哈利带领着他的朋友们，将整条森林翻了个遍，终于在树丛中找到了昏迷的纳威，他已经奄奄一息。他们把纳威抬到城堡内部的医疗室内，由麦克米兰夫人诊治。

艾丽娅一直站在床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她紧张又害怕，双眸中噙满了泪水。她咬着牙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等候结果。

过了好久，麦克米兰夫人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皱着眉，表情严肃。艾丽娅立刻迎上去：“夫人，我丈夫他……他怎么样了？”

麦克米兰夫人摇摇头：“他已经死了。”

艾丽娅睁大眼睛，无法置信地望着她：“您说什么？”

麦克米兰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刚才仔细检查过了，纳威没救了，他的心脏衰竭太厉害了，即便抢救回来，恐怕也活不长了。”

“不，不——”艾丽娅瘫坐在椅子上，痛苦地哭泣着。

麦克米兰夫人摇摇头：“他已经死了，我也帮不了他什么忙了。”她犹豫一番，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艾丽娅擦干净泪水，充满期待地问道。

麦克米兰夫人说：“我有两位朋友精通魔药，也许……”

“真的？”艾丽娅喜悦极了，她用力握着麦克米兰夫人的手腕恳求道，“谢谢您夫人，您一定要让她们来看一看纳威……”她哽咽着，继续哀求道，“拜托您了……”

麦克米兰夫人沉吟片刻，答应了：“我明天派人联系她们。”

第二天早晨，当哈利赶到学校时，赫敏正好和罗恩、科林、纳威坐在一起吃饭。

他顾不得和同伴打招呼，冲上楼梯，冲进卧室里。

“哈利！哈利！”赫敏焦急地叫道。

“我要见纳威！”他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纳威大声说道。

他走近了，才注意到纳威身上插着许多管子。他试图拔掉那些管子，但很难成功，反而扯疼了伤处。

罗恩走了进来：“哈利，你疯了，别碰那些东西。”

他拿着剪刀剪断管子，把纳威身上插着的针筒和各种仪器统统拆除了。

“哈利，纳威还没醒。”罗恩说。

哈利呆呆地站在床边，望着昏迷中的纳威，他的脸颊因为缺氧而涨红。

“纳威，纳威。”哈利轻轻唤道。

“哈利，我在呢。”罗恩安慰地说。

哈利缓缓转过脸，看着他。罗恩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关切：“纳威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他的身体非常糟糕，我想，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恐怕会……”

“我知道。”哈利打断他的话，“你放心吧，我会尽量保持冷静的。”

罗恩迟疑一瞬：“哈利，你……你不觉得难受吗？”

哈利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罗恩想劝阻，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看了看周围几人，说道，“我想，你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他拉着赫敏往外走，哈利默默跟在他俩身后。

“你知道，我们都认识你很多年了，你从前的性格虽然暴躁，却绝对没像今天这么失控。”罗恩说道，“我们担心，你是否遇到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们，我们或许可以帮助你，比如说……”

“我没事。”哈利打断他，“只不过，有件事，我要向你请教一下。”

“你说吧。”罗恩停下脚步，“我洗耳恭听。”

“你知道，我有两个兄弟，一个叫康奈利.福吉，还有一个叫德拉科.马尔福。”

罗恩惊讶地看着哈利，说：“你提到这两个名字做什么？”

“我希望，他们能够来参加我的葬礼，送我最后一程。”

罗恩瞪大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哈利：“哈利……你……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哈利平静地说，“你能帮我吗？”

“这……这……这……哈利，你……你怎么了？”

“我需要一个理由。”哈利重复道，“我需要一个理由。”

“理由？”罗恩喃喃自语，随即，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哦……我明白了，哈利，你想……想和福吉和解，是不是？”

“是的。”哈利坦然地承认了。

罗恩惊愕不已：“哈利，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

“不要误会，罗恩。”哈利说，“你知道的，这件事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盯着罗恩，“我只是希望能够给父母和亲戚朋友一个交代。我想，我必须为我犯下的错负责。至少，我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与我毫无干系。”

“但是……”罗恩小声嘀咕，“你杀了纳威……”

“纳威？”哈利猛地转过头。

“我说的是纳威·隆巴顿！他被海格抓住后……你就一直不肯告诉我们你究竟做了什么……现在……”

哈利面无表情地说：“我昨晚想了一整晚，我决定了，我要亲自送他最后一程。”

**

傍晚时分，哈利来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他推门而入。

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金斯莱三个班级的学生全部聚集在此。

大家都穿戴齐整，似乎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

哈利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微笑着行了个礼。

赫奇帕奇们立即爆发出欢呼声。哈利在斯内普办公桌旁站稳了。

“赫奇帕奇的学生，先生们。我来迟了。”他诚挚地说。

斯内普抬起头，阴郁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害怕呢？”

“当然，我怎敢耽搁大家的宝贵时间呢。”哈利谦虚地说。

“哼！”斯内普鼻子里发出一阵嗤笑。

“我们准备好了！”赫敏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很好，那么，你们就跟着邓布利多来到这里，准备举行葬礼。”斯内普严肃地说。

斯内普领路来到斯莱特林的禁塔。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阶梯爬到塔顶，又顺着楼梯来到一块平台上。哈利环顾四周，看见一个黑色棺椁矗立在平台之上，盖子掀开了一半，露出底下的木板和黑曜石地板。

“请吧！”斯内普命令道。

赫奇帕奇们排队走到棺材边上。

哈利紧跟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罗恩呢？”

“他有事离开了霍格沃茨。”斯内普冷淡地说。

哈利皱眉，但他没有追问原因。

“哈利！”一个温柔悦耳的女孩的声音响起。

“艾丽娅！”

赫敏他们纷纷朝她招手。

“艾丽娅——”斯内普愤怒的喊声传来，“谁允许你跑出来的？快回寝室去！你不能参加这场葬礼。”

艾丽娅没有搭理他，反倒跑到哈利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她抬起头，冲斯内普甜美地笑着。

“我要陪着哈利哥哥……”

斯内普恼火地低吼：“艾丽娅，别忘了你的身份！”

艾丽娅仍旧笑容满面：“我知道啊，教授，您就让我留下来陪哈利哥哥嘛，求求您了。”

“滚开！”斯内普怒斥道，“这里不需要任何人，尤其是你。”

“艾丽娅，你别闹啦，教授说的对——”

“我才没有闹。”艾丽娅固执地说，“这次我说什么都要留下来陪哈利哥哥。”

哈利伸出手摸摸艾丽娅的脑袋。

他看见一群小狮子飞奔而来，它们绕着棺椁跳跃、鸣唱，仿佛是在庆祝一位逝者的归来。

艾丽娅激动地搂住哈利的脖子，伏在他耳边，说道：“哥哥，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小伙伴，它们每一只都对我很好。”她指了指小天狼星。

“它们真乖，谢谢你照顾它们。”哈利感慨道。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哈利。”

哈利点点头，艾丽娅松开他的脖子，朝着一条红蛇跑过去，和它嬉戏起来。

“我先失陪一下，艾丽娅。”哈利向大家说道。

艾丽娅摆摆手，继续和小天狼星玩耍，并没有理睬哈利的意思。

哈利向大家鞠躬致歉，然后往下走去。

“赫奇帕奇的学生，我可爱的小姑娘……”斯内普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用沙哑苍老的嗓音轻声说道。

“我想，我今年就要离开学校了。”他叹息着，“虽然我觉得这个消息对于你们来说太残忍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我要去魔法界了，我将担任傲罗长期驻守魔法界……”

“啊！”罗恩吃惊地睁圆眼睛。

他的声音被其他同学吞进肚子里。

哈利没有说话，心里隐约升起一股寒意。

“哈利，”斯内普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观察了一下你，发现你比以前聪明得多了。但是，在傲罗的岗位上，绝对不能仅靠智慧，更重要的是实力。”

哈利垂下眼帘，掩饰住瞳孔中流淌的悲伤。

“哈利，你知道吗，我很高兴。在你刚到学校那段日子，我几乎要放弃你了。”

哈利心脏一缩，嘴唇微颤，想起斯内普曾经说他不配当一个巫师。

“幸亏……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成功完成了两个课外任务，并获取了一枚金杯；而且，在魁地奇世界杯上，你的表现也非常出色，给你增添了不少光彩。”

“教授，”哈利打断斯内普，“您想让我做什么？如果我拒绝了您，您就要把我赶出学校吗？”

斯内普盯住哈利，说道：“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你是一名优秀的勇士，而且是霍格沃兹最具潜质的巫师，如果不出意外，你很快就会成为凤凰社主席。”

“凤凰社？”赫敏惊讶地问。

哈利摇摇头，没有再解释什么。

“你的未婚妻艾琳娜已经答应嫁给我。”斯内普突然说道。

“我早已和她退婚了。”哈利说，“我想她不会介意我有新的未婚妻，而且，她本来就是你的。”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似乎想到什么事，突然笑起来。

“哈利，你说的没错，你和艾琳娜早就退婚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娶她为妻。”斯内普的神色变得愉悦起来，他说，“作为凤凰社主席的夫人，艾琳娜将拥有许多权利，甚至有资格管理凤凰社。”

“哦，教授，那是一种束缚。”哈利马上反驳道。

“你是在否认凤凰社的存在吗？”斯内普问。

“不，我没这么说。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和弗雷德和乔治会带领凤凰社走向辉煌。”哈利诚恳地说，“但是，凤凰社主席夫人不应该拥有权力，这不合规矩。我想您一定清楚，如果凤凰社主席夫人无权处置凤凰社成员，那将是整个凤凰社的耻辱。”

“我承认，这确实违背了魔法部的规则，但是哈利，你难道没有考虑过你父母亲的安危吗？”

哈利一怔，他的父母亲是巫师，而凤凰社属于麻瓜政府。

“我父亲死了，我妈妈疯了，我怎么可能娶一个疯婆子。”哈利说，“如果您坚持要强迫我的话，那么我宁愿不干凤凰社主席。”

“你敢威胁我。”斯内普冷酷地说，“别忘了，我可以剥夺你毕业的机会，你永远也休想踏入魔法界，也不要妄图逃脱监狱的控制。”

“我不怕你，教授。我们都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魔法部部长。”哈利嘲讽地说，“而且，你根本就没办法惩罚我，除非——”

“除非什么？”斯内普阴冷地问道。

“除非我死，或者我们所有人都死了。”哈利说，语气中毫无畏惧，“教授，如果你真的想杀掉我们全班，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引爆炸弹，然后和你们一起死掉。”

“你……”斯内普咬牙切齿，双眼喷火。

“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因为你需要活人帮助你完成计划。”哈利轻蔑地看着斯内普，“如果你不听我劝告，我会把我们全体死亡的责任推给你。如果我们全死了，那么，你将背负一切罪名，受到所有人唾骂，你将成为历史的罪人，千古恨。”

斯内普紧紧抿着嘴唇，他瞪视哈利，愤怒又痛苦。

哈利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不由地想到罗恩之前跟他说的那番话，罗恩曾经劝阻他不要参与伏地魔的计划，但是哈利坚决地否认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哈利真的像一个傻瓜。

“教授，你会听我的劝告的。”他肯定地说。

斯内普哼了一声，说：“你的建议倒是挺有趣的，如果你的未婚妻艾玛.珀西也能像你这样，我想你们一定能够幸福美满地度过余生，结婚生子，直到老死。”

“不，”哈利摇摇头，说，“艾琳娜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她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我们的关系注定了我们俩不会像我们的爷爷奶奶那样相濡以沫地走完一辈子。”

斯内普皱起眉头，他显然对哈利这句话很不满。

“哈利，你总是拿你的未婚妻举例子。但是，我要警告你，如果我不喜欢你了，那么你将永远失去她。而我要是爱你的话，就算她死了，我依旧会记得她，永远记得，你也不可能得到她的灵魂。”斯内普恶狠狠地说。

哈利低下头，他想起小天狼星说过的话。

“斯内普教授，你的计划很好，但是你太偏激了。我觉得，如果你不想和你的计划同归于尽，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哈利平静地说，“你要是真的爱她，就应该保护她不被人伤害，而不是用她的性命来威胁我。你的计划很伟大、很厉害，可是你不懂人情世故。我想，你也许不需要我来替你分担什么责任了，因为你不会改变主意，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吧。”

他抬头扫了斯内普一眼，转身离开教室，留下脸色苍白的斯内普。

“哈利，你要去哪儿？”罗恩焦急地问。

“我去食堂，我饿了。”哈利说。

“等等，哈利，你不能这么冲动！”罗恩追了上来，“你知道你现在面临什么境况吗？教授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你现在最好立刻返回学校。”

“你是不是担心自己？”哈利反问，“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凤凰社的人了，你没办法帮忙，也不可能救我出去。”

“我当然希望能够救出你。可是，我们应该先商量对策啊。”罗恩焦躁地说。

哈利微笑着，伸手拍了拍罗恩的肩膀。

“放心吧，罗恩，我有准备，不会有事的。”哈利说。

“准备？”罗恩愣住了，“你准备做什么呢？”

“你忘了吗？教授给了我们五张圣诞节舞会邀请卡，我们可以邀请其他同学和朋友来救我们。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可以找其他人帮忙。”哈利说。

“可是，我们能找谁？”

“赫奇帕奇。”哈利说，“虽然我和克拉布不熟悉，但是纳威和秋可以。再加上伊莱恩，他们可比我们聪明得多，而且有些特殊能力，他们一定会帮忙的。”

罗恩恍惚了几秒钟，才想起赫敏的弟弟伊莱恩的特殊能力——黑暗魔法防御术。

“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斯内普发起攻击的话，你们可挡不住啊。”罗恩忧虑地说。

“放心，我不会让教授发现我和秋、伊莱恩有联系，这件事我会瞒着斯内普的。”哈利自信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跟其他同学解释？”罗恩问。

“我可以告诉他们，我们被斯内普困在这里，暂时出不去了，我们要在霍格莫德躲避魔法部的调查。他们不会怀疑的。我相信斯内普还会给每位巫师送去邀请卡的。”哈利说，“至少，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了。”

罗恩沉默了。他不忍心拒绝哈利的提议，可他也不愿意哈利和他的朋友遭遇危险，更不愿意看见哈利陷进危险。

“那么，我陪你去吧，哈利。”他说，“你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

“你确定吗？”哈利盯着他，说，“万一被抓到了呢？教授可以用你的生命作要挟。”

“没错，如果被抓到的话，我会自杀，不会连累你。”罗恩斩钉截铁地说，“但是我不想你独自冒险，尤其是为了救我们而冒险，我不想看到你有什么闪失。”

哈利怔怔地看着罗恩。这一年的时间里，罗恩似乎从单纯热血、莽撞鲁莽的青涩男孩变成了一个沉稳干练、细致周密的绅士，他的表情充满了坚持和固执，仿佛他的理智早已消失殆尽。

但他依然是罗恩。哈利突然感到欣慰。

哈利点点头，说：“谢谢你，罗恩。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