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位于坠龙山脉中,四周茫茫群山环抱,巍峨入云端。
清晨,丛林鸟叫,炊烟袅袅,朝阳如碎金洒落,沐浴在人身上暖洋洋。
“昨日,坠龙渊传来了龙吟,距上一次龙吟,也才过去二十余年,情况越发危机了?”一个虎背熊腰,高约九尺的兽皮粗布汉子,左手端着洗菜盆大的木碗,岔开腿坐在石墩上愁眉沉吟。
“是啊,才相隔二十五年,这龙吟越来越频繁了,听爹那一代人说,以前坠龙渊龙吟都是一两百年一次。”对面同样服饰和体格的另一个汉子,也忧心忡忡低沉附和。
“唉,饥荒又要来了,真是愁人啊,今年都没什么储粮。”又一汉子苦笑出声,他的体格相比于前两位要逊色一些,才七尺左右,太矮小了。
所谓龙吟,是千年前一个雨夜后开始发生的。
据村里老祖一辈的人说,千年前那个雨夜,雷电交加,天空有龙吟咆哮。
之后,一条五爪黑龙自天穹坠落,将坠龙山脉硬生生分割成了两半。
坠龙山脉以前并不是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天荒山脉”,经坠龙一事后,便更名坠龙山脉,而那条天渊,则名坠龙渊。
千百年来,有无数仙人想方设法,想抵达那条天渊下探寻,都说那下面有仙人大能的洞府或龙族的宝藏。
但千百年来,凡下去的仙人,都没再上来过。
久而久之,就没仙人再敢下去,居住在这片山脉的原始村落,都视那条天渊为“恶龙渊”,没人敢靠近那条天渊十里已内。
那条天渊,一开始每隔一两百年,便会传出恐怖的龙吟声,声音充满悲鸣和不甘,这是每一个听见龙吟的人,心中自然产生的情感共鸣。
每次龙吟响起,坠龙山脉外围的生灵便会往山脉深处跑,起码要一两年,等龙吟的威势过去,离开的生灵才会回归。
而龙吟后的两年内,也是周围村落的饥荒年。
每次龙吟,不仅生灵远走,以天渊为中心,方圆几千里内的植物,都会因此枯萎死亡。
甚至连水源都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干枯,千里内的土地全部变成死土,庄稼都种不活。
端着木碗的汉子不假思索,如虎眸子炯炯,威严赫赫,看着两位狩猎小队长,粗声吩咐:“叫狩猎队所有人准备一下,明天开始备粮,否则接下来的两年会很难过。”
“好。”
两人异口同声,重重点头,脸上神色凝重,眼中担忧不假于色。
但很快,两人的凝重担忧忽的消失,粗眉微挑,相视一眼,一抹笑意在眼底浮现。
只见,一只肉嘟嘟的白嫩小手,悄悄从端碗汉子的左手咯吱窝下探出,然后精准无误,从木碗中抓起一个成年人拳头还粗的鸡腿,迅雷般缩回。
端着木碗的汉子是狩猎队的大队长,他的直觉不是一般的灵敏,否则在危险重重的蛮荒森林也活不下来。
尽管在发呆沉思,注意力涣散,但在那只小手缩回去时,还是察觉到了破空声,汉子眼神陡然一凝,猛低头望向碗中饭菜。
当看到只剩下两块山药和一坨紫色野菜后,脸色一黑。
两个小队长见大队长吃了驴粑粑一样难看的表情,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端碗汉子瞪两人一眼,当即转身朝身后看去,便见一个三四岁左右、扎着两冲天辫、穿着兽皮肚兜、下身灰色粗布短裤、还光着小脚丫的幼童背影,正双手举着比自己腿还粗的鸡腿,夺路狂奔,他嘴角一抽,脸色更黑了。
“小崽子,给俺站住!”
如虎咆哮响彻整个木叶村,村子都仿佛颤抖了一下,忙于早活的村民纷纷侧目。
而那道举着鸡腿逃跑的小不点身影,闻听身后的咆哮,一双小短腿跑得更快了,眨眼便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村民都见到了小不点亡命举腿奔逃的背影,一个个脸上忍俊不禁哈哈笑了出来。
“活该,吃饭不好好吃聊什么天,让侄儿帮你吃好了。”一个在木屋门前晾晒粗布衣物的悍妇,冲拿碗汉子剜了一眼,笑骂道。
汉子无言,只能无奈摇头坐下,但嘴角却不易察觉的微微扬起。
......
“嘿咻,嘿咻~”
某条巷子里,传来奶声奶气的喘息声。
一个小不点身影抱着大鸡腿停下脚步,从墙角调皮探头查看鸡腿主人有没追来。
见鸡腿主人没追来,小不点肉嘟嘟小脸展露可爱笑容,八颗幼齿白晃晃。
小不点叫木青,今年三岁半,现在所发生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张开小嘴,狠狠从鸡腿上撕咬下来一大块拉丝的肉,肉香四溢,油渍糊脸,满足的露出可爱笑容:“咿呀,好次,好次。”十足的小吃货。
“交换队回来了,交换队回来了!”
突然,巷子外传来村民与孩童的欢呼声。
正津津有味啃食鸡腿的小木青,忽的停下动作,探头就看到兴奋往村口跑的叔叔婶婶,还有一个个蹦蹦跳跳的半大孩子。
“咿呀,有故事听了。”
小木青咧嘴一笑,他并没有跟着大伙去迎接交换队,而是小短腿化作残影朝一个方向跑去。
很快,小木青跑到一座祭坛前,这里有石头雕刻的祭台,和一棵二十人都无法抱过来的大桃树。
可惜现在不是桃树结果的时节,树上只有碧绿茂盛的枝叶,随着风吹沙沙作响,光影斑驳。
“咿呀,我又是第一。”
小木青见祭台前没有人,稚嫩的可爱小脸露出胜利表情,他跑到祭台前,爬上一块平整凸起的石墩上坐好。
“木青,你怎么这么快呀,又是第一个到!”
这时,一个胖乎乎,目测也是四五岁左右的小身影,从小木青左边闪现,他一屁股坐在小木青身旁地上,胖乎乎的小脸红扑扑,满是汗水。
“哇,木青你有鸡腿啊,快给我吃一口。”
小胖子是小木青的好朋友,名木财,两个年龄相仿,都是小吃货一个,从身材就能看出来。
见小木青怀中抱着啃了一半的大鸡腿,小胖子立即两眼冒绿光,流着哈喇子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