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恪卿看完信的后笑出了声,随即叹了口气。
凌青挑了挑眉毛,不知王爷笑些什么。
林恪卿将信递给他,凌青看完后皱了眉:“这罗姑娘属实彪悍。”
关于罗南的彪悍,张家和罗西已经见识过了。
当时罗南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就怀疑原主是被气死的。
她所在的王家村主要是王家和罗家两大姓氏。
平静的日子,一旦少了外患的威胁,村民们便开始相互争斗,找存在感。罗家的情况尤为突出,罗南瘦小,罗西年幼,罗母是个病秧子。
族中有些人不仅未施以援手,反而常常欺凌这一家弱小。
尽管也有同情者偶尔伸出援手,但这又能帮多少,旁人的帮助终究无法如影随形。
不久,罗母便撒手人寰,那时的罗南才初次领教了罗家某些人的无耻。
急匆匆地派人送信给远在通州的舅舅,路途遥远,下葬时间到了,舅舅还没有到。
管丧事的族中长辈说,不能等了,先下葬。
罗西早已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罗南也泪流满面,哭的却是自己的遭遇。
就在这生死离别、阴阳相隔的时刻,罗南的堂叔与堂婶,手持两张借据,横亘在棺材之前,声称罗南家欠他们十两纹银,若不偿还,便不许下葬。
这对夫妇素来蛮横无理,若非之前的罗南性情是个软弱,他们又怎敢如此肆无忌惮。
这两口子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任何前来规劝那悍妇的人,都会遭到她的恶语相向,连前来劝说的族中长老也难以幸免。
都怕惹一身骚,便又转身回头看来劝罗南,给他们点银子,先让母亲入土为安。
罗南还真拿不出。
婆娘指着罗南的鼻子说,她母亲卖田的钱呢,没有了,是给那个姘头了……
越说越不堪入耳,罗南就算是个好脾气也被激怒了。
况且罗南本身并不是什么温和之人,只是因为她通常对琐事不太在意,但骨子里是易怒的,只不过是读书多了,学会了如何克制,还有无可奈何后的自我洗脑。
她本来这些日子来,过得就是以往没有的憋屈。
这时,她怒上心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住面前的那根手指,用力一掰,那婆娘顿时嚎叫起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罗南已薅起她的头发,狠狠地不停地向棺材上撞去。
罗南眼中充血,面红耳赤。
舅舅和刘叔,还有几位镖师赶到时,目睹的正是这一幕。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上前试图拉开罗南。
舅舅和刘叔一眼便看出罗南受到了欺辱,但现场混乱,难以分辨敌友,乱作一团。
有的在拉架,有的趁机报往日仇怨的,有的还手。
那婆娘已经不省人事,但那男人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罗南松开了手,一块连着头皮的头发黏附在她的掌心。她厌恶地将其抠下,随手抛向了躺在地上、满头鲜血的女人身上。
她从人群中蹿出,钻进偏屋,手中握着一把断裂半截的长刀。
那长刀尽管只剩下半截,却锃亮如新,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众人看清时,都不做声了,现场瞬间安静,只剩下男人的叫嚣声。
她拿着刀直奔那男人而去,男人这时也看清罗南手持之物,顿时吓得转身逃向院外。
罗南紧追不舍。
一时竟无人敢拦。
张秀山反应过来,随即追出院子。
找到罗南时,正看见男人跑到自家门口,试图开门而入。
罗南将手中的刀猛掷出去,刀锋擦过男人的头皮,深深地插进了大门的木板上。
男人双腿颤抖,跪在门边,色若死灰。
张秀山也惊出一身冷汗。
罗南每当想起那一刻,都觉得是肾上腺素在作怪。
自此,罗南一战成名。
罗南对做恶霸没什么兴趣,乡镇上,他又没有谋生的路子,母亲在通州买了房子,村里也只剩这个宅子,罗南考虑到村里的宅子或许是个退路,因此并未出售。
办完丧事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随舅舅来到了通州。
也正是因为这样,张秀山才勉强同意罗南两人单独居住。
当时被震慑的,不仅仅是罗家的族人。很长一段时间,张秀山都有点怵这个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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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缓缓地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