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比试过后,各自散场离去。
陆渊正欲离开,突然被叫住。
一位女子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笑靥如花,眸若秋水,秀气可爱,明朗得像夏日的艳阳。
“陆渊哥哥,你刚刚真厉害,英明神武,气宇轩昂,我在旁边一直看着呢。”
她的声音如银铃般,叫人听了也倍感愉快。
“你没事吧?”说着小姐就要上手去擦陆渊嘴角的血迹,手才到他脸前,陆渊退了一步。
“县主谬赞。”
陆渊淡淡道:“若无其它事,在下退下了。”
“唉,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说着,县主把一个护身符塞到陆渊手里,没等陆渊反应过来,她一溜烟就跑了。
放眼胤都,除了宿弦,恐怕只有这位宜芳县主敢对他如此放肆。宜芳县主非皇族女子,县主的封号为先帝所赐,意外表彰她母族外公舅舅为国牺牲的壮举,因此赐她小小年纪一身荣宠。陆渊只当她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并未理会。
而现在,他要去找她了。
灵韵阁内,烛火摇曳,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暖暖地铺在地上。
穿过一排排高高的,排列得井然有序的书架,少女静静的坐在那儿,长裙曳地,长发迤逦。身旁是她看过的书,一摞摞地整齐堆着。
陆渊来到她身前,看着她熟睡的脸庞,轻轻地把她眼前的发丝挽到耳后。
“在我没有看见的日子里,你是有多少次都是这样睡在这里,睡了一夜,也无人知晓。”
他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抱起,生怕惊扰了她。
她的头枕在他胸前,乌黑的发丝软软地垂在他手臂上,她的呼吸,似乎他能清晰地听到。
轻云小筑内,陆渊将她放在床上。
“阿渊?”宿弦揉着脑袋迷迷糊糊地醒来
“你嘴角的……血迹!”当她看见他嘴边那一抹血渍,一瞬间清醒过来。
“演武比试结束了?你受了伤?胤都无人与你匹敌,看来是北陆二皇子。”
陆渊擦去嘴角的血迹,瘫坐在宿弦床前:“受了点伤,想来寻你,但寻你不见,发现你在灵韵阁睡着了。”
宿弦坐在床上,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一变,“我今日翻阅典籍一时…不过听闻明日陛下将为今日之比武设宴,想来热闹非凡,羽真隐定会出席…”
她一旦沉浸在自己的逻辑和公务里,有时就会忘乎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回过神来,陆渊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像是野兽盯着猎物一般,只是她感受不到……
宿弦有些尴尬,她从床上下了,扶起陆渊,并给他倒了杯茶。
“不好意思,现在看来不是谈公务的时候,只是……”她疑惑地看向他,“你看起来受的是内伤,须得及时传医官诊治,我只会处理皮外伤和针灸,应付不了内里的损伤。”
陆渊握住她的手,似是没听到她的催促,反而责怪道:“谁教你孤身一人睡在阁楼的?我从未教你这般,着凉了怎么办?”
“无妨”,她轻轻扬起下巴看着他,“你教我的。”
“无妨”二字还真是他常说的,竟被这姑娘学了去。
陆渊刚要开口,只见她满脸沉静,沉默不语。良久,终于道:“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