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婆:“不行哦,你们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哦。”
两个孩子拉着外婆的手撒娇,“外婆,外婆。”
何阿婆心一软,说道:“好吧,就一会儿哦。”
“耶!”两个孩子兴奋地跑向沙滩。
何阿婆的收音机里播放着歌曲《外婆的澎湖湾》。
两个孩子在沙滩上开心地玩耍。
何阿婆坐在长椅上安详地看着他们。
此时,沙滩上一对祖孙走过谢团和谢圆的跟前,小女孩对她的奶奶说:“奶奶,我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奶奶”一词引起了谢团和谢圆的兴趣,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奶奶。
“外婆,外婆,为什么我们没有奶奶?”两个孩子跑过去问何阿婆。
“你们有奶奶,你们的奶奶啊,在大海的那边。”何阿婆的手指着海峡的对岸,两个孩子顺着外婆的手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林阿婆家的米缸已经快见底了,她舀其一竹筒大米,觉得多了,又倒了一些下去。
吴阿玉一家5口围坐在桌子边准备吃饭,他们的口粮只有一锅稀稀的粥。
林阿婆咳嗽着,谢晓月舀了一碗稀粥给她。
粥非常稀,里面只有很少的米,谢大宝一口气把粥喝完,他努力地舔着碗,没有浪费一粒米。
吴阿玉放下碗,心事重重地对谢晓月说:“晓月,我给你安排了个婚事。”
谢晓月很意外地看着母亲。
吴阿玉:“是岛外的一户人家,你嫁过去,他的妹妹嫁过来,给你大哥做媳妇。”
全家人都十分惊讶这样的婚姻安排。
“妈。”谢大宝有些错愕,他不想用妹妹的幸福换自己的幸福,因为他知道妹妹已有意中人。
“别说话。”吴阿玉霸道的回答了里透出来的是坚决。
“我不嫁。”谢晓月生气地回答道。
吴阿玉放下碗,语重心长地说:“那里有饭吃,如果你不想我们全家都饿死,如果你还想给我们谢家留个种,你就嫁过去吧,就当妈求你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知道这就是现实。
片刻的沉寂后,林阿婆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我老咯,不中用了,你们还年轻,多吃点。”说话间,她把自己碗里的米粥分给了三个孙辈,然后站起来,准备走出屋子。
“奶奶,你去哪?”谢晓月问道。
“去我该去的地方。”林阿婆转过身来回到道,她的脸上是慈祥的微笑。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房门,走向了雨后天晴的阳光里。
屋里的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大家端起自己的碗,默默地喝着碗里米粒少得可怜的粥。
突然,屋外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吴阿玉和三个孩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然赶紧往外跑。
“奶奶。”三个年轻人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阿婆上吊了,他的脚悬在半空之中。
1964年10月17日,南非的一家高档酒店里,在大批记者、嘉宾的见证下,谢阿金收购当地金矿的合作协议正式签订。
南非金矿的山顶,谢阿金、郑裕玲和两名工作人员站看着山下忙碌的场景。
“真想不到,这个和我隔了半个地球的金矿,开发权居然属于我们谢氏集团了。”谢阿金感叹道。
“说明我们台商正在走向世界。”郑裕玲笑着回答。
“什么时候我能回到家乡东山岛投资就好了。”谢阿金忽然感叹起来,他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能够带着巨大的财富,衣锦还乡。
回酒店的路上,谢阿金一行乘坐的汽车爆胎停在路边,谢阿金和郑裕玲只好改乘公交车返回酒店。
公交车门打开,谢阿金和郑裕玲上车,前排的座位上有“white only”字样,谢阿金不认识英文,他要坐下,却被郑裕玲制止,“这是白人的专属位置,我们黄种人要到后面去。”
谢阿金抬头看向公交车的后面,后排坐满了黑人,还有几个人站着,而车辆前排坐着几个白人,大多数座位都是空着的。
“岂有起理,我偏要坐。”谢阿金气氛地说道。
郑裕玲再次拉住谢阿金,“这里是白人的天下。”
“sit down please!(请坐)”司机突然说道。
郑裕玲:“We are ese!(我们是中国人)”
“Yes, I know.(我知道)”
“So, we should sit in the back seat.(那我们不就应该坐在后排吗?)”
“Didn't you read today's neer?(你没看今天的报纸吗?)”郑裕玲不解地问道:“Not yet.What’s wrong?(还没有,怎么了。)”
“Yesterday, a exploded the atomib. Nationalities that make atomibs are superior nationalities. From today, ese sit the fro.(昨天中国爆炸了原子弹,能造出原子弹的民族当然是优等民族,从今天起,中国人可以坐前排了。)”
谢阿金:“他说什么?”
郑裕玲:“我们可以坐下了。”
谢阿金:“为什么?”
郑裕玲:“因为我们是中国人。”
郭西晋醉醺醺地回到家,郭妻赶紧上前搀扶他。
郭妻:“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
郭西晋借着酒疯嚷嚷道:“打回去!打回去!”
20岁出头的郭铭正在看武侠小说《绝代双骄》,他轻蔑地看了一眼父亲,继续看他的武侠小说。
郭西晋推开郭妻,怒气冲冲地走到郭铭跟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小说。
郭西晋:“我让你学理工科、上军校,你就是不去,天天看武侠小说,小说里的大侠打回大陆,统一中国吗?”
郭铭:“小说能不能打进大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子弹再也飞不过海峡了。”
郭西晋听后气愤至极,给了郭铭一耳光,郭妻赶紧把郭铭护在身后。
郭妻:“你怎么打人呢?铭儿你没事吧?”
郭铭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郭铭冷笑道:“想当年你们一万三千人,打人家一千两百人都打不赢,现在人家造出了原子弹,你们怎么打?”
说完郭铭夺门而出。
郭西晋:“你个兔崽子,反了你。”
郭妻追了郭铭几步,郭铭已经走远,郭妻回过来骂郭西晋:“打打打,就知道打,把家里打得乌烟瘴气,你高兴了吗?哼。”
郭妻气愤地离开。
南非酒店里,谢阿金和郑裕玲正在酒店前台退房,旁边来了一位送信的黑人邮差,邮差把信交给前台,随口说道:“From Peking.”
谢阿金被“Peking”一词吸引,疑惑地问道:“Peking,BJ?”邮差:“Yes,Beijing,a.”
谢阿金突然意识到,可以从南非给家里写信,“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走,去邮局。”
郑裕玲:“去邮局干什么?”
谢阿金:“写信。”
97.南非邮局内白
谢阿金掏出钱包,把钱包里的美金全都取了出来,然后用信纸把美金裹起来装进信封。
邮局前台惊讶地看着谢阿金。
前台:It’s not safe.(这不安全)
郑裕玲:她说这样很不安全。
前台:You should remit money instead of putting it in the envelope.
郑裕玲:你应该汇款,而不是把钱装进信封。
谢阿金:她才不懂,这样最安全。
郑裕玲也很无奈地对前台说:It's up to him.(随他吧)
前台也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谢阿金把信封上贴满了邮票。
前台:it's enough.(够了)
郑裕玲:够了,够了,再贴就没地方了。
谢阿金把信封拿到手上,然后双手合十祈祷。
谢阿金:一定要送到,一定要送到。
谢阿金双手拖着信,恭敬地把信交给前台:请务必把信送到。
郑裕玲:Please make sure the letter is delivered.(请务必把信送到。)
前台:of course.this is an expeter.(当然,这是一封价值高昂的信件。)
东山岛海滩,吴阿玉、林木桃等人在沙滩上卖力地拉着船绳,她们正在将一搜半沉在水里的船拉上来。
此时,一名女邮递员骑着自行车来到海滩,她从邮包里拿出一封信走向吴阿玉。
女邮递员:“吴阿玉,有你的信。”
“信?哪里的来信?”吴阿玉有些不敢相信。谢阿金离开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丈夫的音讯,再加上她根本不识字,不知道谁会写信给她。
“不知道,是从国外寄过来的。”女邮递员把信交给吴阿玉后离开。
外国的来信,大家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并催促着吴阿玉赶紧把信打开来看。
吴阿玉把信拆开,首先露出的是一沓钞票,围观的人群一整骚乱。“这是哪个国家的钱?”“不知道,没见过。”“不会是美金吧。”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
“木桃,你识字,帮我看一下是谁写来的。”吴阿玉把信递给林木桃。
林木桃接过信看了一下,激动地告诉吴阿玉:“是阿金大哥写来的。”
吴阿玉十分惊讶,人群也跟着骚动起来。
吴阿玉赶紧追问:“信上说什么?”
林木桃快速地浏着信说道:“他说他非常想家,想念你和孩子,还有阿婆。他已经不当兵了,在台湾经营着一家珠宝公司,现在日子过得很好,希望有一天能接你们过去一起享福。”
东山岛镇上,吴阿玉走进一家中国银行,这是她第一次都银行,她有些怯懦,进门后四处张望。
银行女柜员不屑地抬头看着她:“看什么?办业务吗?”
吴阿玉唯唯诺诺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手绢,然后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丈夫的来信,随后她从信封里取出一沓美金放在柜台上。
“同志,请问这个能换钱吗?”吴阿玉怯懦地问道。
女柜员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她的眼神不停地在吴阿玉和美金间切换,实际上她也没见过这么多美金,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破衣烂衫的农妇居然这么有钱。随后,她拿起一张美钞对着天空看了看,确定这是一张真钞。
“行长、行长。”女柜员赶紧把所有美金全拿起来去找行长。
吴阿玉惴惴不安地看着柜台后面,她看到行长和女柜员正拿着美金在小声议论着,随后,行长径直向吴阿玉走了过来。
“您好,同志,请问您是要兑换现金吗?”行长恭敬地问道。
“嗯。”吴阿玉错愕地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们行里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金,您看这样行吗?我先给您预约,您下周再来取,可以吗?”
吴阿玉一头雾水,只顾着点头。
女柜员恭敬地把钱递给吴阿玉:“请您收好。”
吴阿玉接过美金装进了信封,她转身往外走,没走出两步又追问道:“请问,这个能换钱吗?”
行长:“当然可以。”
吴阿玉:“请问,这能换多少钱?”
行长:“能换一万三千五百元人民币。”
吴阿玉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住了,这在当时对一个家庭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她不可思议地结巴道:“一、一、一、一万三千五百元。”
吴阿玉走出银行,走在街上,她心情极为复杂,她成了东山岛首富,这笔钱足可以让她家苦尽甘来,她苦笑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然后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路过的人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她。
黄成功把一艘纸船放在海面上,纸船是用诗人赠送的纸写的,诗名《乡愁》就露在船边上。“乡愁”号小船漂洋过海,一晃又是2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