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掰了掰手指,响起了“咯嘣咯嘣”的脆响。
果然不出马骥所料,父亲冲进门来,连自己问也不问,一屁股坐在榻上。没等屁股捂热,马骥便先开始发话:“我不是欠揍。”这句话发话的同时,父亲刚好喊出了一句“你是不是欠揍?”这使得父亲一惊,明白自己是比不过胜过他几筹的儿子,但是作为父亲,总是要摆摆架子,必须涨涨自己的颜面。不然一个父亲嬲不过自己的儿子,像什么话?
想到这里他便把自己的语气放的柔和起来。有点像慈祥父亲的样子了。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啥。你想读书,想反抗我,对吧?这都是由你做主。但是为父也要劝你几句:读书不若贾人。懂吧?书里面能有啥?有陶冶情操之物。说白了就是废纸一张…哎!哎!哎!你白我干啥?!为父这可不是强人所难哦。”
马龙媒简直对这个父亲无语至极。心想:“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你这是口是心非!”
仲夏的雨常常是短暂的,没一会儿便停了。荫晴未卜,天将初新。远踉即回,徐徐渐近。黑夜将白昼逼退,余空之中露出橘红,好似一个不肯离去的老者,用薄弱的余光缠住了晚霞那一片淡淡的红晕,直到被无情的地平线吞没的那一刻。
暮色将至,属于黑夜独有的墨色悄然降临。马骥端起了精致的陶瓷小杯,这杯子是父亲从洋外得来的,浸着上好的乌龙,壶里散熏着茶香。离家不远的地方是青楼,灯红酒绿好不热闹,隐隐的有女子的的歌曲传来。马骥对音乐别有兴趣。他明白这是《贺新郎》篇目,唱的正是:
“湛湛长空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老眼平生空四海,赖有高楼百尺。看浩荡千崖秋色。白发书生神州泪,尽凄凉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无迹。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鸿北去,日西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