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睡着了,他做了许多梦,梦很真实,真实到他觉得自己就活在那个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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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没有人烟的荒凉原野,却有一座苇草和木制小屋牢牢地立在小山的山脚下,周围树木林立,将小屋遮盖得很隐密。这也是这小山附近唯一的一座屋子。通往木屋只有一条小路,然而这条小路,却是荆棘遍布,杂草横生。
木屋内,一名年轻男子惊醒而起,他低头看了眼身下简易的木床,冥思苦想了很久,想不起来为什么在这里。大脑的思维有些发胀,一连串问题在他脑海中冒出。
我穿越了?不对。过去的幕幕在脑海里模糊地闪过。
我是谁?好像只是睡了一觉,突然有点记不起来自己是谁。
难不成自己病了?
男子转了转头,又抡了抡胳膊,坐在席子上向前压了压上半身。身体各处没有传来疼痛感,看样子并无病灶。
男子环顾四周,小屋的空间极小,仅容纳了一些破旧的家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房梁和略显倾斜的墙壁,地面用黄土夯实,但却极为平整。
木制的桌子、凳子,没有过多的雕饰,床铺简单,用木板拼接而成。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个灶台,周围堆放着些柴火,墙上挂着几串辣椒和蒜头。旁边还挂着一顶铁锅,以及一些像是女人编织的篮子。
灶台边,一名女子正在用陶锅熬制着什么,眼神涣散地盯着眼前这口小锅。她的眼角带着泪痕,手握着木勺,漫无目的地搅着锅里的浆糊状的东西。她好像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直到男人转动了身子,木床产生的“吱呀”声才惊动了她回过头。
见到男人起身,她身体有些发软,另一只手中的勺子也难以握紧,滑落了下去,用颤抖的手伸向男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女子向前冲过来,跃入了男人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的一条胳膊,脸贴在上面,眼眸逐渐发红。
“阿河,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女子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从眼角滑落。
听闻女子的哭泣,男子心头一动,不少记忆都涌入了自己的大脑。
他叫赵河,父亲要他继承家业,可他一心向外,与父亲闹了矛盾。为求安逸自在,遂一气之下,和青梅竹马选择了隐居郊野的生活,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自建房屋,修缮农田,享乐自得。
他在这什么都得不到,唯有自由。
女孩名为宋姝,是他原先隔壁宋家的千金,是他自小的青梅,也是他的妻子。眼前这个女孩,当初不顾家人的反对愿意和自己一起走时,他就下决心,爱只留给她一人。
那天,他摆了一桌酒,做了一些小菜,以天地为媒,以这荒山之生灵为客,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他带着愧疚摸了摸女孩的头,有点心疼这个陪着自己任性的女孩。自从离开家后,虽获得了自由,可是什么事都要自己解决。
女孩抬起面庞,带着红润的眼眶望着赵河,脸上充满了委屈。
“不哭。”赵河用手指轻轻抹掉女孩眼角的眼泪。
“你昨晚真是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就要离开了。”
宋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未褪去的担忧。
“昨晚?”赵河在脑海中回忆。
“我当时都吓坏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为你祈祷。”
赵河听得愣神,他有些忘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天我记得......”
赵河想起来了一些什么。
前些天,有个个地痞模样的流匪,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为何到这荒郊野岭来,自称是什么苍岭寨,又说这地方划归到他们地盘,要交保护费,还要把女人上缴。
对这流氓哪里能忍?赵河虽生性不羁,但也修过一套功夫,上前趁着他酒醉,把人掀翻,让他吃了满嘴的黄泥。
那人撂下狠话要带兄弟们来。
赵河思索一番,这里地广人稀,发生意外也是孤立无援,决定带着妻子回到镇上避避风头。
这附近十里人迹罕至,但是林子却有不少,先前那流氓团伙骑马来追,也能和他们周旋。可昨天傍晚正打算借着天色的掩护赶路,在天黑之前赶到镇上,骑上马没行驶多远,就被后面的人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