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过后不久,浴室里便传来一阵流水声,隐约夹着几声压抑着的呻吟。紧接着是窸窣的布料摩擦声,脚步声。
门开了,摩洛维尔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白发,裹着浴袍走出来,看起来很疲惫。
加比里俄随手拿起桌上的吹风机插上电:“转过去。这还滴着水,别感冒了。”
摩洛维尔张了张嘴,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放弃逞能转过身去。
加比里俄一抿嘴,上前几步握住他的长发,打开吹风机,先打到最大风量最高温度吹到发梢半干,后调低温度移向发根,以确保发丝内部的水分不大量流失影响发质。
“保养得不错嘛。”吹干头发,加比里俄将指尖没入摩洛维尔发丝间,勾起一缕凑到鼻尖狠狠吸了一口:“还以为你会图省事,洗头发也只用沐浴露呢。”
“像我这种狠人,洗头都用浓硫酸。”摩洛维尔抽回加比里俄手上的头发,“闻多了鼻子会被腐蚀。”
加比里俄一乐,顺势从后面揽住摩洛维尔的腰,把整张脸埋进他一头长发里:“我脸是聚四氟乙烯做的,不怕酸。”
摩洛维尔轻笑了一声,立马咬住嘴唇免得笑太厉害让好不容易控制住的伤势恶化。等稍微缓过点劲来才匀出精力开口:“贴够了没?我现在剧烈活动伤口会裂。自己离远点。”
“遵命。”加比里俄笑着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公爵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要我抱你上床吗?”
“......蹬鼻子上脸。”摩洛维尔往边上沙发一瘫,看向一脸好奇看热闹的小女孩:“小张囡儿,你妈妈经常这么叫你。你叫张**,今年11岁。你妈妈叫赵**,36岁,爸爸叫张**,37岁。妈妈电话号码是13*********。我现在不能给她打电话,因为长途很贵,警局也不报销。另外,你家住在下鸾省芜良市郊区大分路49号。如果你对我来说只是件商品,我没必要知道这些细节。现在能相信我了吗?”
“我超,盒!”加比里俄瞪眼看着摩洛维尔。
“盒什么盒......这都警局档案里的受害者资料。以防万一就都记下来了。”摩洛维尔白了加比里俄一眼。
小张显然因为面前陌生人能报出自己全部家庭信息而愣住了。她的小脑袋瓜里似乎经过了一场漫长的思考,最后朝摩洛维尔走了几步,露出个灿烂的笑:“你是便衣警察叔叔吗?”
“知道的还挺多。”摩洛维尔一扬嘴角:“但我不是。我就算想当警察,政审也过不了。”
小张不解地挠了挠头。
“她哪知道什么政审,你反正做的就警察的事儿,就跟她说你是警察多省事。”加比里俄大摇大摆在房间里逛着,一眼扫到酒柜里摆着瓶表面镶满钻,中间是标志性大脚怪图样的龙舌兰。
“啊哈,西西米托!”加比里俄打开柜子拿出酒朝摩洛维尔晃了晃:“这玩意外面卖九十万,在这竟然大摇大摆就放柜子里。不介意我尝一口吧?”
“喝吧,谁喝得过你。”摩洛维尔摇了摇头。
加比里俄开瓶盖,一口气灌了半瓶下去,往摩洛维尔眼前一递:“味道不错,来点吗?”
“想让我死直说。”摩洛维尔瞥了眼加比里俄,推开酒瓶。
“你呢?”加比里俄俯身问小张。
“加比里俄,她才11岁。”摩洛维尔一皱眉。
“我就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的。”加比里俄乐道。
摩洛维尔也懒得骂了,索性往后一仰,闭目养神。
加比里俄正准备把剩下半瓶干了,手机又响起来。“喂?”
“我说,宴会都快结束了,你们就干他娘的一炮也没这么持久的吧?”电话那头还是伊塞穆尔。
“诶呀急啥,晚宴不是天天有?又不是明天就没了。人在边上呢,你别说话太过火。”加比里俄知道摩洛维尔能听着对面说什么,慌忙提醒对方。
“那边又叫你去谈恋爱了?去吧。”摩洛维尔睁开眼朝加比里俄一挑眉。
“你听听你边上那位多懂事,快麻溜滚过来陪我喝酒。”电话那头伊塞穆尔听见摩洛维尔说话,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啧,滚一边去。”加比里俄气急败坏骂了一句,直接把手机关了机,转头对上摩洛维尔眼神,不由得一激灵,忙开口解释:“我那个......我也任务在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一副醋缸子翻了一样的表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乱搞。就是那边任务目标嘴里不干不净的......”
“你想哪去了?”摩洛维尔一托腮,“我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场吃你的醋?我只是以朋友身份批判你的生活作风问题。”
“好好好你没吃醋......是我吃醋......”加比里俄这一着急,不觉酒劲也冲上来,脑中一团浆糊。
“你好端端的吃什么醋?”摩洛维尔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不是,我是说......”加比里俄搓着自己的头发,试图理出个头绪来,但头脑完全不听使唤。
见对面这幅样子,摩洛维尔叹了口气:“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那么大一张床,不用我陪你?”见摩洛维尔不再追究,加比里俄嬉皮笑脸地爬起来。
“床是留给小张的。沙发挤不下两个人。”摩洛维尔回。
“你这状况还逞能睡沙发?”加比里俄笑意一僵。
“皮外伤,睡一觉就好了。”摩洛维尔眼神稍显飘忽。
加比里俄回想当时撬锁看到的情景,出其不意抬手一拉摩洛维尔身上的浴袍,露出了他肩上深得近乎见骨的爪痕:“你管这叫皮外伤?”
“靠......你......放手。”摩洛维尔脸涨红了一大片,慌忙抓住加比里俄的手。
“你这毒都没消,用水泡一通有什么用?想当细菌培养皿是吧?别仗着恢复能力强硬抗。”加比里俄叹了口气,另一只手从旁边酒架上随便挑了瓶度数高点的酒:“你是不是忘了,那次你得罪了黑帮,走在巷子里,后背挨了五刀,硬撑着不去医院,最后伤口感染在床上躺了一星期,还差点被警察判定自杀?”
“多少年以前了......再说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他们有能限制我重塑能力的东西撑腰......”摩洛维尔视线一偏,避开加比里俄的质询。
“伯爵大人是贵人多忘事。只是那时候就是我给你您换的药。怎么没见您介意?”加比里俄俯身把脸凑到摩洛维尔跟前对上他逃避的视线:“扭捏什么......松手。”
摩洛维尔干张着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脸不觉红到了耳根。加比里俄无奈轻轻甩脱摩洛维尔的手,往下探了探解开浴袍束带。
除了肩上那处,较为明显的爪痕还有两处,分布在前胸和侧肋。
“怎么连块练得像样肌肉都没有......上次转你钱去办卡你也不收。”加比里俄捏了捏摩洛维尔的胳膊,嘲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