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猪小,拔的草也少,没过两月,我们没见长多少,猪却疯长。于是我们每天都要从路边的西头拔到路的东头。要好几筐子才能满足猪的食欲。而这项家务活一直延续到快自打小学毕业。看着有的发小都在玩,我们却要拔草,当时也是特别的不情不愿的。
扫地,擦桌子,洗碗这样的家务活,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都不叫干活。这是份内的职责,朴实无华的如一日三餐,不值一提的。自从会打酱油后,我们一个二个就是家里的小劳力了。劳动会让大脑积累更多的生活经验和经历。
上初中时,我们姐弟三的饭量大增,我每次都吃两大碗。一日三餐依旧是父亲做的多。中午,父亲下班后就骑着自行车赶快回家,给我们做午饭。因为中午时间短,所以家里总有好几箱压好的干挂面,这样父亲做起饭来就省事些,我们最常吃的午饭便是西红柿蛋花汤挂面,偶尔会换成拉条子,但依旧是搭配西红柿蛋花汤。米饭菜偶尔也吃吃,但即使天天吃这老三样,依旧觉得很香很香,从来也没厌烦过,那时能吃饱就很知足,没有其他的要求。
晚上我们趴在八仙桌上写作业,多是父亲呆在家里守着我们。
记得有一天晚上,父亲拿出毛线和毛衣签子织起了毛衣。父亲说他小的时候跟他的姐妹们学过织钱包,闲着用这打发一下时间。大概是咨询过会打毛衣的阿姨,然后父亲就自己起了头,昏黄的灯光下,毛线绕过小拇指头,他就一针一针的织了起来。
于是父亲每天利用晚上陪我们学习的时间,一个多月后,父亲就给妹妹织好了一件,而且是前后都能穿的套头毛衣,前后领口还不一样,正面是圆领的,背面是开口的,可以两面穿。妹妹穿了好几年呢。
我给好多人说起过这事,他们都不相信我爸会织毛衣。他们不是不信,只是不相信男人会织毛衣罢了。之后父亲有拆洗过别的毛衣,还专门用心记住了花样,洗干净毛线后,晾干,绕成好几个毛线团,还再能按照原来的花色重新织出件一模一样的毛衣来,你说这手巧不巧?太能了!
爸爸既是父亲,又是母亲。
不要问我母亲去哪儿了?这不生活条件好了,业余生活也丰富了,妈妈爱上打麻将了,一到晚上就跑到别人家去玩麻将去了。
母亲不会织毛衣,为此事我们还嫌弃过母亲,所以在我高中的时候母亲也学了起来,会织毛裤,我有穿过她织的毛裤。
我在大学时跟舍友也学过织毛衣,曾经给自己和妹妹织过一件一模一样的灰色毛衣。
二十一世纪物质很是丰富,再也不见谁做衣服织毛衣了。这项技能随着日新月异的时代,悄悄退地出了人们的生活、人们的视线。但是心想,有些东西学会了就长在身上了,再也丢不掉。它渐渐的成为自己的本能,无需刻意,不需使劲,不需苦熬,信手拈来的感觉是好的,但要达到这一步,前期多多少少是需要下功夫的,一个端正的态度和坚持的毅力总是离成功更进一步的筹码。
掌握的技能一旦融入自己的血液里,就生生不息了。织毛衣是个技术活,如果哪天需要,我相信会织的人还是会织起来的。
你会扎辫子吗?我父亲会。
我整个小学都留着又粗又长的两个大辫子,像极了年轻时的母亲,直到上初中才剪掉。刚开始的时候,每天梳头发的任务多是由母亲来,后来父亲学会了,就多是他给我扎的。四年级以后我就自己会扎了,就不用父母帮忙了。
此刻,你有没有一点羡慕我呀?父爱如山,我有一个心灵手巧的父亲,知书达理的父亲,慈爱可亲的父亲,耐心细致的父亲。
父亲很是了解我们,我们一举手一投足间,他总能猜到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且一般都会无条件的满足我们,七八十年代大环境下的我们也不会有啥过分的要求。父亲爱我们,喜欢我们,给了我们宽容和包容,我们身心就无比自由,不被束缚的感觉真好,同时能懂一个人是多么大的幸事啊!好幸福,幸福!
父亲看着我们自然地生长,自然地成长,时常也给我们纠纠错,让我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要改正。所以我养成了有问题先自我反省的意识,内关一下自己是否有不妥之处,再去寻找外部原因。想想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
长大后的我,离开父母后渐渐丢失了这种习惯,变得有点刻薄,忘了自我批评,忘了内观自己。学坏是容易上手的事,得改!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