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秦川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没错，这里就是自由邦虚拟市场。”布雷德话语中带上一丝笑意，“不用掩饰，小子。我当年第一次来的时候比你震惊。”

早在走私船上，他们便通过布雷德的量子通讯器与艾米莉手下的中间人取得了联系。

中间人从未透露具体身份，只是简短地传达了接头指令：“虚拟市场，22:00，拍下‘量子残影’。”

虚拟市场本身便是一项极致的科技产物。在这个市场里，没有任何实体物品，只有数据和光影的编织。

人们在这里交易的不再是传统的商品，而是信息、程序代码、甚至是虚拟体验本身。

各种奇异的物品浮现在他们周围：一座座由量子算法驱动的数字雕塑不断变换形态；一份份智能合约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等待被人签署；还有无数挂着标签的虚拟物品，拍卖者的头像不断在空中跳动，代表着出价的加速。

他们已经按照中间人的指示，使用了一个虚拟身份登录市场。布雷德用秦川的手操控着竞拍界面，而秦川则紧张地观察周围的动静。市场中满是面具下隐藏的虚拟用户，所有的交易都通过匿名数据流进行，没有人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当前竞拍的物品是一件看似普通的虚拟艺术品，正是那件名为“量子残影”的全息雕塑。

起拍价并不高，布雷德知道这只是接头的掩饰，关键是赢得这场竞拍。

拍卖品的价格随着时间一点点上涨，竞争者的虚拟形象在周围飘动，他们的身份被精心隐藏。布雷德淡然地应对每一次加价，精确地抓住了最佳时机。秦川虽然没有亲自操作，但他能感受到布雷德控制下的每一个决策都充满了冷静的计算和掌控。

几轮竞价之后，屏幕上“竞拍成功”的提示浮现而出：“您已成功获得‘量子残影’。”

就在同时，他们使用的虚拟账户中收到了一条加密信息：“发货地址：F-5，区块链终端。”

“这就对了。”布雷德笑着向仍然一头雾水的秦川解释，“常用的接头手法。发货地址就是见面地点。”

“……所以这就走了？”秦川疑惑地问，“经典的戒指老爷爷捡漏环节呢？”

“……你之前到底看了多少网络小说啊……”布雷德一时语塞，“要捡漏也不该现在捡。快走快走！”

他们迅速离开拍卖点，按照加密提示的“地址”向市场边缘的F-5区块链终端赶去。

周围的光影随着他们的离去，渐渐模糊成了无形的数据流。

***

市场边缘，F-5终端所在的角落。四周寂静得出奇，偶尔有一两个行人经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气味。

“这地方真让人不舒服。”秦川小声嘀咕道。

布雷德没有回应。

他分析着周围，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靠过去。”布雷德命令着，“但别太近。”

随着秦川走向终端，他眼前的世界突然发生了变化。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边的虚拟荒漠，荒凉的景象与冰冷的风呼啸而过。空气中充满了某种压抑的力量，仿佛连呼吸都显得沉重。

一位女性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能够洞悉一切般盯着秦川。

但那投影并不完全真实，微微闪烁着，仿佛提醒他们，她只是虚拟的存在，而真正的本体正远在某处。

“她就是艾米莉……”想起正是她的委托才使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布雷德的语气不由得十分复杂，“正主出现了。打起精神。”

“布雷德？……不，你不是他。你是谁？”艾米莉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般滑过空气，带着明显的居高临下的气势。

“秦川，他的继承者。”秦川平静回应，心中早已做好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心理战。

他虽然紧张，心中却是有着底气。他知道艾米莉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套出情报的机会，但是布雷德也同样不会让她得逞。

艾米莉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虚拟投影周围的光线微微扭曲，仿佛她在进行某种远程扫描。她的目光好像并不只是盯着秦川，而是穿透了他的身体，直达布雷德隐藏在他意识深处的存在。气氛骤然紧张，四周的虚拟环境似乎随着她的注意力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一股压迫感迅速蔓延开来。

“继承者？”艾米莉轻笑了一声，声音却冰冷得像是一片死寂的荒原。“布雷德，他从不需要继承者。他也从不留下弱者。”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质问，仿佛在试探秦川的底线。这种言辞攻击让秦川心头一紧，他一时感到脑海中布雷德的意识沉默了几分，似乎在给他留出空间来应对这个局面。

“淦哦，”秦川在心里吐槽着，“你之前这么狠的吗？”

布雷德还是没有回应。

或许这是布雷德在有意考验他，秦川想，但他也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他的考验，更是两人共同的战场。

“我不需要证明什么。”秦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而坚定，“你要的，不是继承者，而是结果。我现在站在这里，给你带来了布雷德得到的结果。”

艾米莉眯起眼睛，仿佛对他的回答颇有兴趣。

“她在向你施压。”布雷德的声音在秦川脑海中低语，“你要试着把握主动权。”

秦川平静下来。“我不想再多说什么，艾米莉。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布雷德完成了任务，也做到了你要求的所有事情。现在，你应该兑现承诺。”

艾米莉停顿了一瞬，目光中的试探逐渐转变为一种危险的笑意。

“很好。”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仿佛先前那种紧张的压迫感一扫而空，“不愧是布雷德挑选的人。——所以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愿意交出情报？”

“艹！她还真要黑吃黑！”布雷德惊呼。

“……我们是黑吗？”秦川无厘头地发问。

但是布雷德没时间和他废话。“闭眼！后退！”

虚拟环境陡然消失。

“我觉得，你的身体该给我了。”随着眼睛重新睁开，布雷德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秦川的四周，数以百计的巡查者，已经将虚拟市场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