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弟发展挺好的，没少给你们往回挣钱，大平层住的还习惯吗？”石晴到家后半个小时，母亲才从厨房接了杯热水，缓缓放在茶几上。

“我还好，倒是你，十年没见瘦成这样，看来那男人确实不靠谱。”

“你怎么知道我离婚的？”石晴也没有多少犹豫，径直问了出来。母亲叹了口气：“我有你前夫微信，他给我删了，我以为你两闹矛盾了，想着你这个脾气就劝一劝你。”

石晴握住那杯水，水的温度蔓延至全身，她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哭，于是努力的低下头，什么话都不说，直到母亲的脚步声离开后才慌忙抽出两张纸擦掉自己遮挡不住的痛苦。

“你的那些朋友呢，为什么不帮你，难不成十年了你一个朋友都没交？这十年你怎么过来的？”母亲的话掷地有声，像是扔在她脸上一样，居高零下的责问让她很不舒服，她放下那杯水，看向自己的母亲：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满意，让我自己满意？”

可能是说话太激动了，李芷当场愣在了原地，自己女儿在面前泣不成声，隐忍的泪水像是找到了家，倾泻而出。良久，她上前抱了抱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的女儿，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抚平她的身体，叹了口气：“这次回来还走吗？那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工作没了还能再找。”

“老话说人总得向前看，但止步不前也不是错误的行为，就像人爬山，爬累了就休息一下。”看到母亲在尽自己所能的安慰自己，石晴心里轻叹一声这该死的愧疚感，但她还是将脸上的眼泪迅速擦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询问母亲：“石岳的婚礼定在几号了，筹备的怎么样？”

“还有半个月呢，大大小小张罗的时差不多了，过段时间亲戚们都会来，你跟着我们帮着照顾一下就行。”她没有回答，起身环顾了一下大平层，询问道：“我爸呢？”

“你爸啊，这个点应该还在打麻将吧，一会儿就买菜回来。对了，我通知你弟弟了，晚上咱们一家子坐下来好好吃个饭。”

更纳闷了，石晴记得自己父亲根本不玩麻将，反倒是母亲年轻时一天都看不到人，当时自己才五岁就被母亲带着到处走，她玩牌石晴也玩牌，只不过是堆麻将积木罢了。

不久，石晴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个不属于印象中的嗓音响起：“媳妇，看我今天买了什么好菜？哈哈哈，今天隔壁老王把他存的私房钱都输进去了，咱们做顿大餐！”

李芷看着自家老头笑的不值钱的样子，嫌弃的瞥了一眼：“把菜放那，你女儿回来了。”

结果那个头发有些苍白的背影愣是没有回一下头，迟钝了许久，才憋出一句：“在外面的好好的，回来干嘛。”

也许是羞愧，也许是父亲的冷漠，石晴心中竟然萌生出一丝服软的想法，但又很快收了回去，她将客厅的灯打开，走向厨房不动声色的准备晚饭。

李芷看着固执的女儿，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记得你的厨艺很好，我们夫妻两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你爸他就喜欢吃点鱼呀虾呀什么的，今天正好买回来了，给我们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