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站在夜空下，他直接一发短促的光束，撕开了厚厚的云层，撕开了漫天的风雪。

寰宇一清，夜空深邃澄澈，蜷缩着的星神一如过去的十多年那般，沉默着，高悬着，没有了云层的遮挡，此刻祂的光华，更加皎洁明亮。

“原来，祂的光是如同一层晕般散发出来的呀，，，”

直视着星神，张凡不禁感叹道，他忽然发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如此仔细的，站在水蓝星上，观摩过这星神。

在星神之下，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星星”，这些都是停留在上宇等待出发的星舰，而那最亮的一颗，几乎能不费力直接看到其具体形状，那就是虫族的母舰所在了。

一道倩影缓缓踱步而来，在张凡身边站定，一言不发。

“许大贤者，就等你了。”张凡轻声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走吧。”

许愿隔着防护服面罩，看向夜空，感慨万千。

“这是在水蓝星最后的夜晚了。”

她声音充满了磁性，像是一阵叹息。

“是啊，这是我们在这颗星球最后的夜晚了。”张凡接着她的话头道，“你还有什么想要带走吗？”

“我听说，很多虫人在上去之前，都带了一抔泥土，或者是别的什么。”

“你呢，你想要带走什么吗？我可以调出几艘星舰帮你运送。”

“张凡。”许愿忽然轻声道，这是她近十年以来，第一次这么直接称呼张凡。

张凡扭头看向许愿，在夜风之下，隔着那防护服。

“许多虫人和人类，在离开的时候都哭了。”

“张凡，你也是它的孩子，你难道一点感触也没有吗？”

“还有屠户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

许愿的语调轻快，仿佛是在聊着什么轻松愉悦的话题。

“你的心，真是有够硬的，，，”

闻言，张凡略略有些恍然，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泪流，那场不受控制，犹如决堤般的泪流。

“我的泪，早就落尽，且尽落在这颗星球上了，，，”他在心中低吟道。

“张凡，宇宙中会有怎样瑰丽的风景呢？”没想要张凡回应，许愿紧接着问道。

“又会有怎样的未知生物？怎样的知识等待着去被了解，被掌握？”

“你知道的，我是个科研工作者，我真的很向往。”

“那就出发吧，到时候你可以慢慢去了解。”张凡沉声道。

许愿摇了摇头，“不，我不打算去了。”

“这里就是我的终点。”

“你什么意思？”张凡有些诧异。

“就是字面意思，”许愿笑道，“我的复仇已经结束了，现在，我累了，是时候去找我的女儿，还有，，，屠户了。”

“我们可以有足够时间给你休息，休息到你不累为止。”张凡轻声道，他不舍得现在就失去这样一位天才。

“哈哈！谢谢你了，张凡！”

“不过，不需要了，你不是很早就想要杀我了吗？”

“现在，我随了你的愿望，来杀死我吧！”

“就用屠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