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怎么了。”

吴雀在院子里摆出几张皮毛晾晒，看着吴三林只披着一件皮草背着他爹回来，又把他爹放在院子里铺着的席子上。

那人从进院子以来就没朝她看过，现在也是，只顾低着头看着他爹，她走了过去，那人也还是没有抬头。

“吴雀……”

“你爹他……”

“死了。”

“你说，什么?”

吴雀手里紧紧地抓住皮毛，蹲下去摸着他爹的脸又探了探呼吸，身子开始颤抖，伏下身抱着他爹哭了起来。

“林子里突然冒出一头熊来。”

“待会儿，出云观的仙长们会来帮我们安葬他的。”

“不能埋。”

“你们凭什么埋我爹？”

吴雀哭喊着扑过来抓住了吴三林的衣服。

吴三林任着她哭闹不管，自己也跟着哭出了声，但没过多久就起身离开了，开始只是离院子外面一点。

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越走越远，直到听不见了吴雀的哭声为止。

“三林哥！”

周林先喊了一声，吴三林看到周阔他们过来抹了抹脸。

“你怎在这待着呢。”

张浪问了句。

“我不敢啊！”

吴三林吼了一句，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敢啊。”

周阔几人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只站着一旁，听着三林哥接着说下去。

吴三林抹了抹嘴上的鼻涕和眼泪。

“一看到吴雀，我不敢说吴大哥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我是个孬种，我没告诉她。”

听完了吴三林的话，就在张浪等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周阔站了出来。

“三林哥。”

“以后会说出来。”

“我们回去吧。”

“还有事不是嘛。”

众人回到吴山的家，只见吴雀还坐在那哭着。

“你还回来干嘛！”

“这是我家！”

“你们走！”

“我不让你们埋我爹！”

吴雀见到众人后跑过来把栅栏门关上，又把扫把拿在手上对着众人愤怒地哭喊。

“吴雀，你和你爹再待会吧，人死了总归是要下葬的。”

在吴雀的哭声之中，吴三林说道，扔过来的扫把砸在了他的头上，可他还是继续说着。

“等我们安葬他后。”

“你要继续待在这吗？”

“我会带你走回镇上的。”

你们走、滚啊、我不要、我不用你们可怜……吴雀哭喊着。

“周师兄，那个姐姐是没有爹娘了吗?”

周阔看着关苛问自己。

“你也为她难过么?”

“嗯。”

“因为，她跟我一样。”

周阔第一次看见关苛露出这样落寞又委屈的表情，鼻涕一直流着快到嘴巴也没有吸回去，周阔蹲下去为他擦了擦，拿着手绢迟迟没有离开，等着他哭。

大师兄和周林见了也走了过来蹲下，一人掏出一张手绢。

“迟融，师兄们和师父会陪着你的，等你长大了不再流鼻涕，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后娶妻生子，等你修炼到很高很高的境界，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大师兄，二师兄，周师兄。”

“不用了。”

“我不会哭出来的。”

关苛擦了擦眼角说道，又推了推他们的手绢。

吴雀兴许是喊累了，就那么靠着栅栏慢慢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吴三林说着。

“安葬完你爹后。”

“你想怎么办?”

听着吴三林的话，吴雀没有回答。